這些錦衣衛校尉和女兵們是做不到,一個個都不管這兩位說話,只是瞅著戰場上的一幕,喜悅之色,怎么都掩蓋不住。要不是在國公和公主身邊,他們都想投入到追殺建虜的行列中去。
“殺……”
喊殺聲,回蕩在海州城的上空,是那么地響亮,那么地悅耳。
可這喊殺聲,在建虜這邊聽來,那簡直是來自閻王殿的聲音,撒開了腳丫子,丟掉了武器盔甲,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兵敗如山倒之下,他們和普通的潰卒根本沒有兩樣!
落到后面的建虜,跑不過同伙的,要么直接跪地投降,雙手舉得高高的,惶恐中等待著明軍將士的發落:是一刀砍了,還是會成為俘虜,成為俘虜之后又會是什么命運?
這些他們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先投降說不定可能會不死!
還有的建虜,逃跑不及,感覺自己是必死的,便絕望地猙獰了臉,想要返身廝殺,撈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可是,在他們身后的明軍將士,那是排山倒海而來,那是幾個建虜所能阻擋。猶如沙子做得城堡,被一個巨浪拍得一下不見任何蹤影。明軍將士的身影,直接呼嘯著過去了。
“殺……”
戰場上的追殺,不可逆轉!
逃得快的建虜,有得直接往鞍山驛堡逃去,但是,更多的是逃往海州城里。
這么多萬的建虜,擁擠到幾個小小的城門洞,誰都想逃進城去,早一刻逃進去就早一刻安全。都能想象得出來,城門處被擠成什么樣子!
只要有擁擠跌倒的建虜,便再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這時候,誰還管誰,誰都想著先進城。
前面的人擋著了,后面的建虜都能拔刀砍人。
人心之惡,在這一刻顯得淋漓盡致。
“閃開,閃開,讓懷順王先進去!”一處建虜,護著一個人,大聲喊著,試圖讓前面的建虜讓路。
然而,此時此刻,一個懷順王,降卒而已,還想讓他們讓路,怎么可能!
誰也沒把耿仲明放在眼里,都是自顧自地爭著往城里擁去。
城頭上的孔有德一直在尋找著耿仲明,這時候剛好看到了耿仲明在人群中逃回來了,不由得稍微松了口氣。
他和耿仲明兩人可以說是生死之交,兩人早年一起打建虜,也一起反叛朝廷投靠建虜,因此最是緊張耿仲明了。
這不,才稍微松了口氣,他就發現耿仲明被潰兵阻止在城外,而不遠處,已經看到明軍追殺過來的身影。他便急了,連忙對親衛說道:“快,快去找繩子,快去!”
然后他便又對城下大喊,想讓耿仲明去他這邊的城墻下,這樣他放下繩子就能把耿仲明吊上城墻。
可在這時,就有一隊騎馬建虜急匆匆地沖了過來,有親衛在那大喊道:“閃開,閃開,豫親王在此!”
如果在平時,聽到是多鐸到了,所有建虜都不敢造次,肯定就早早地閃到一邊去了。
可此時,人人都在逃命,誰想閃開?晚進城一步,那就可以沒了活命的機會!
只有少數幾個人猶豫著,要給多鐸讓路,可這人擠人的,就算他們想讓,那也沒法讓。
那多鐸的親衛轉頭看看遠處追殺的明軍身影,便毫不猶豫地拔刀出來,在馬背上彎腰開始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