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手下的軍隊大踏步地追殺敗退中的阮軍,而他重奪西都,便在阮福瀕曾經大宴群臣以慶祝奪得西都的大殿內,同樣大宴群臣,慶祝他光復西都。
歡歌笑舞,杯籌交錯,大殿內,一片喜慶氣氛。人人奉承鄭柞,就好像已經滅掉了阮軍一般。
忽然,大殿外面,傳來了急促地腳步聲,聲音之大,讓坐在門口的臣子聽得很是清楚。
這個時候,能有啥急報,無非是前線軍情罷了。
而如今阮軍的敗局已定,根本不可能有回天之術。
因此,那臣子連忙大聲對鄭柞奏道:“王爺,怕是又有捷報傳來,說不定那叛逆阮福瀕已梟首!”
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一靜之下自然也都聽到了殿外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
因此,他們自然不甘落后,紛紛拍起鄭柞的馬屁,反正也就費點口水而已,還能贏得王爺的好感,說不定登基之時,能撈到更大的好處。
“肯定是一場大捷,要不然,普通勝仗,何須如此著急!”
“該不會是生俘了那阮福瀕,微臣提議,將此獠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不不不,微臣以為,該割了他,讓他入宮服侍王爺!”
“……”
鄭柞聽得哈哈大笑,捋著沒多長的胡子,很是得意洋洋。
正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剛出現在大殿門口,就“噗通”一下滾了進去。
“王爺,不好了,王爺,不好了啊……”
聽到這話,大殿內立刻變得非常安靜。誰也沒想到,竟然不是捷報!
頓時,鄭柞的臉色鐵青,氣得一拍桌子厲聲喝罵道:“是誰在如此大好局勢下,竟然還打了敗仗,本王要殺了他!”
在他想來,壞消息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有將領在追擊阮軍的時候,反而被阮軍給打敗了。這種豬一樣的將領,他打定了主意要殺。
“不是……不是……”那報信的人聽了,終于恢復正常了一點,雖然還有點結巴,卻能說到重點了,只聽他慌急地稟告道,“是明軍……明軍從海上沿河而上,攻打升龍府去了!”
“什么?”鄭柞一聽,嚇得一下站了起來,不敢相信地確認道,“明軍?明軍怎么會來安南?”
只有兩百多年前,明軍才來過安南。可被打退之后,這么多年來,不管安南鬧成什么樣子,明國可從來沒管過安南。
也就是那莫登庸奸賊,眼見不敵時把安南獻給了明國。那個時候,明國才在名義上干涉了下安南,但是也沒有到出兵的地步。
怎么這個時候,明軍卻突然出兵了,這讓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據說……據說……”結巴聲中,信使回答道,“明軍是說來平叛,說安南賊軍不服……不服王化,戰亂……戰亂不止,民……民不聊生,要改宣慰司為安南省!”
說話有點沒邏輯,前后顛倒,但是,大殿內的人都聽清楚意思了,就是明國要重新占領安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