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開心驚的時候,不待他出言解釋,蓋聶又道:“蓋某看得出來,閣下并非墨家的敵人,可閣下選擇在這種時候來墨家,實在讓人想不猜疑都難。閣下明知如此卻還是想法設法來到了墨家,相必墨家是有著對閣下而言十分重要的東西。”
李開強擠出一個笑來,笑道:“蓋先生說的一點也不錯,李某此次來墨家,確實是有求而來,但李某絕無惡意,除了向蓋先生求教一絕技外,實在是別無他求。”
蓋聶道:“蓋某才疏學淺,除了略懂幾招劍法之外,別無所長,哪里有什么絕技?”
李開看著越燃越短的白燭,心知與其對蓋聶有所隱瞞,不如直接在此時對蓋聶袒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便正色道:
“李某此行真是為學蓋先生一絕技而來,蓋先生如若不信,可以立即一劍殺了我!”
蓋聶見李開說的又堅決又真切,一時不禁信了幾分,問道:“閣下要學的絕技是什么?”
李開笑道:“李某想要學的,正是蓋先生做包子的絕技。李某聽聞蓋先生做的包子,皮薄個大,餡料鮮美,咬上去非常筋道,連庖丁都自嘆不如,實在是天下最美味的包子。”
知道蓋聶不會相信這套說辭,李開又道:“當然了,李某自知無論怎么學,也是做不出那樣的包子的,但是只要能夠吃上一個蓋先生做的包子,此行也就無憾了。”
蓋聶冷漠地道:“蓋某許久未曾做過包子,早已經忘了包子要怎么做了,閣下要吃包子,還是去隨便找一家酒樓吧。”
“蓋聶真是不好糊弄,我說了這么多,他臉上的表情卻連一點變化都沒有,簡直冷得死人。看來要讓他不這么冷漠,我只有說說端木蓉的事了。”
李開想了想,自坐席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原本照在窗臺的月色便映了房內,而且正好落在了那一方幾案上。
看著窗外的一輪明月,李開對蓋聶道:“好美的月色,蓋先生有沒有月下舞劍的興致?”
蓋聶仍是平靜地道:“舞劍本是表演,無論月不月下。”
李開笑道:“可是蓋先生應該也要承認,月下的舞劍,比尋常的舞劍是要好看了許多倍的。”
轉頭看向坐在月光之外的蓋聶,李開又道:“況且據李某所知,蓋先生如能在月下舞劍,有一個外冷內熱,看起來很悶,但心腸比誰都好的女子一定會喜歡看的。她要是知道蓋聶先生能為了她在月下舞劍,說不定能夠早點醒過來。”
“你說什么!”
蓋聶的心境出現了巨大的變化,李開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蓋聶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后,并且把木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快!”
李開在心中驚嘆一聲,木劍上泛出的涼意讓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但他并沒有感到害怕,因為這個時候害怕只會讓他死的更快。
蓋聶冷聲道:“閣下應該知道,蓋某用的雖是木劍,但以木劍割開閣下的咽喉,蓋某還是有相當把握。”
李開面不改色,道:“那是自然,蓋先生如果真想要殺一個人,那這個人即使身處于萬軍叢中,也是難逃一死的。”
他知道自己觸犯到了蓋聶的禁忌,這種情況他不是沒有料想到,但他著實沒有想到端木蓉竟然在蓋聶的心中如此重要。
他只不過是揣測了一下端木蓉的心思,蓋聶就好像已經動了殺心了。
蓋聶此時確實已經動了一絲殺心,但他卻還不想立即殺死李開,因為李開之前和現在的言行中都透露出了自己有能夠讓端木蓉傷愈蘇醒的辦法。
在確認這個辦法是假的之前,蓋聶不會讓李開死。
他現在動殺心,其實只不過是想讓李開說真話而已。
李開明白這一點,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端木蓉對于蓋聶來說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因此他現在臉上非但沒有一絲驚慌之色,反而現出了一副坦然自若的輕松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