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捕頭看了一眼于喬一眼,又扭頭看了衙內一眼,只是悶聲說一句“縣太爺還在見客,你在此稍作等候”,便直接走出了縣衙。
那差役倒是迎向了于喬,拱手一禮后說道:“于秀才來得早了些,張二云那小子之前摔了一跤,回家修養去了,所以先關照我,等秀才爺來了后,讓秀才爺去他的住處稍作休息。”
于喬聽著感覺有些古怪,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來都來了,再有什么也是無可奈何,不如順其自然。
當即,這差役領著于喬出了縣衙,然后來到一處小門前。
這差役拿出鑰匙開了門,于喬便跟著她進去,然后發現這是一座別致的小院子。
瞬間,于喬就明白過來,這里不是那張二云的住處!
他仔細一打量,發現這院子的裝飾,過于文雅了,想來住在這地方的,不是哪一位文士,就是一位女子!
這差役領著于喬進了客廳,讓他坐下,便自己先退出去了。
于喬目光轉動,他覺得正主該來了。
果然,他這一個念頭剛升起,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于喬看過去,是一名著男裝的女子。
是方棋怡。
“方姑娘如此大費周章將學生尋來,是有什么事嗎?”于喬這次開門見山的說道,索性點明自己已經看穿了她的女兒身。
這個女人,是個麻煩。
于喬這會兒一點也不想和她牽扯上。
之前他愿意和方棋怡說那么多,只是覺得她很有可能是縣太爺的女兒,沒準可以從方棋怡手里撈到一筆賞錢。
身為大戶人家的庶出,于喬自認為他對這些權貴子女的心思,能夠揣摩到一些的。
事實上也如他所料的那樣,盡管是封口費,但那一筆銀子,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讓他短期內都不必為自己的吃喝擔憂。
就是這后續意料之外的麻煩,讓于喬頗有些想要跳腳罵娘的沖動。
方棋怡突然聽到于喬這么說,卻是不由臉上暈開一抹嫣紅,似乎是羞澀。然后,她抬起頭,瞪大眼看著于喬,問道:“于兄第一次見,就認出小妹是女兒身了嗎?”
“自然。”于喬如實應道。
方棋怡聽了于喬這番話,卻是臉上更加紅了,紅彤彤的像個熟透的果子似的,過了一會兒,她滿臉歉意,不好意思的說道:“于兄,這一次,是小妹給你添麻煩了。”
“愿聞其詳。”于喬立即說道。
他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名其妙的被叫來參加這午夜時分的酒宴,他能猜到緣由,但到底是怎么樣的,他卻是一無所知。
“于兄那番說辭,小妹其實聽過,那是教小妹讀書的女先生說的,不過沒有于兄說得那般詳細和全面。所以小妹出于好奇,才出來到處尋人打聽。”說完了,似乎是生怕于喬誤會些什么,方棋怡趕緊補充一句:“而于兄,是小妹第一個問的。”
“這是學生的榮幸。”于喬客氣且疏遠的說道。
他兩世為人,自然能感覺出方棋怡對他的態度有些微妙,然而……于喬這會兒沒對她心生恨意,已然是修養極好了。
而且相較于方棋怡,于喬這會兒更對她口中的那位女先生感到好奇。
他是接觸了修行,認了天棄僧為叔父,又有一番奇詭經歷,才有那般見識,看出那女尸害人一事不像是有鬼怪作祟,而是有人在假借鬼怪的名義行傷天害理之事。
那么這位女先生又是哪里來的這一番見識呢?
不是于喬自傲,看不起人,而是這所謂的女先生,其實只是一種美稱罷了。實際上,充當女先生的,大多數是煙火之地的女子。
因為這一類女子,有不少是會讀書寫字的,還擅長一些琴棋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