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人民廣場的相親角。實際上,在那里相親角,很多都是孩子的年邁的父母在代替自己的兒女在相親找對象的。
但是你去現場好好著看,就會發現,從那些“白發相親”者所處的社會階層來看,是斷然看不到什么“富二代”、“權二代”、“壟二代”和“軍二代”的身影的。有的大致只是兩類人:比較富裕的城市中產階級為主角,普通市民為陪襯。
在相親角,父母為子女篩選的“結婚候選人”,都是在同一社會階層,經濟水平和教育程度相當,而相親角也形成了同一社會階層的“通婚圈”。從相親角的階級分層,我們能夠清晰地看到階層流動狀況。”
“還有,‘鳳凰男’是什么意思,你應該知道的吧?”
布禮母親稍作停頓,又說道,“你以后在上海呆久了可能就會知道,上海婚姻市場的準入門檻還是比較高的,城市貧民和“鳳凰男”基本被排斥在“通婚圈”之外。”
王有節不響。
“你們不說我其實也知道,近幾年,上海的丈母娘頻繁出場,聲名大震,尤其在像你們這樣外地駐滬男青年眼里,上海丈母娘可能更是眼中釘肉中刺咽喉里卡的魚骨頭。
但是我和你說,我家囡囡是真的好。三歲識字,五歲看書,阿姨見了都愛抱,從小不吵不鬧。七歲開始學小提琴,數九寒天,手指差點凍掉。乖是乖的來,放學就蹲家里,晚上不往外跑;學校操行等第都很好,成績名列前茅。高中是重點,大學更是名校,包括去國外留學也是這樣。”
“我們從來不舍得讓她遠走,在家錦衣玉食,孝順得來不得了。若非要為嫁人,怎舍把她送掉?”
講到這里,布禮母親還故意捶了捶胸。“哎呀弗說了,說了心頭煎熬。人世真是無常,活活就一輩子去了!”
王有節竟然一時間無話以對。
布禮母親說這些話,從過去到將來,從敘事到抒情,順理成章而又水泄不通,哪還有王有節插嘴余地?
“好了,這些都是大道理。那阿姨就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今天是怎么過來的,地鐵,公交車,還是-----?”布禮母親又問。
王有節想了想,回答說:“我是地鐵過來的。----,我沒有買車。”
“買車是一方面,上海的車牌要多少錢,你知道的嗎?”布禮母親問。
王有節知道上海車牌不僅貴,而且還不一定能搖上號。但是具體到底有多貴,他是不知道的。他搖搖頭,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你看看------?”布禮母親長嘆一口氣,話風一轉說道,“小王,剛才我說了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應該知道了吧?”
王有節想了想,重新站了起來。
“謝謝!”他向布禮母親鞠了一躬,轉頭又看了布禮一會兒,這才拿起來掛在椅子靠背上掛著的西服上衣,轉身往外走。
布禮猶猶豫豫想站起來。母親瞪眼看她一眼,只好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