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生艱難
幾天前它還是一只自由的流浪貓,每日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在一個個刨食點等待投喂,時而跟幾個垂涎自己美色的雌貓們傳道授液,而現在,它被圈禁在一座恐怖的建筑里,每日呼吸著消毒水彌漫的味道,要時刻提防成為其他生物嘴里的食物,還要擔驚受怕某個身材一天一變的女性人類,把手術刀伸向他的命根子。
它叫警長,現在是一只被豢養的酸性肉類食物、等待被解剖的動物、精神錯亂的家貓
這個問題,對一只貓而言太過于深奧
更過分的是,它已經連續三天吃的都是糯米丸子了,那黏兮兮的垃圾食品讓貓消化不良,警長這兩天排泄的頻率明顯增多。
它不是沒有想過越獄逃離這個鬼地方,但每一次它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就總感覺有一對死白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自己,還有一對鮮紅邪惡的紅眼珠子,一個兇狠磨牙的綠皮怪物,以及那個喜歡拿著手術刀咧嘴笑的女性人類,全部都會條件反射一般塞滿貓有限的腦容量里。
絕望和恐懼像一條毒蛇裹纏住警長的心臟,讓貓徹底熄滅逃走的念頭。
畢竟,
如果失敗,
貓根本不知道是會被解剖,還是被吃掉,或者被閹割
據貓觀察,那個永遠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院長,非常熱衷于讓別的生物做單選題,而警長并不敢以身試法,因為,它清楚貓有9條命只是不負責任的謠傳。
肚子又傳來嘰里咕嚕的叫聲,貓伸展著僵硬的腰肢,挪著無聲的貓步往樓道里走去,只有夜晚寂靜無人的走廊,才能帶給貓一絲久違的安全感。
旁邊的房間里,消毒水氣味濃郁。
一只死烏鴉躺在解剖臺上,腹部有密密麻麻的縫線,紅眼病止水站在解剖臺前,手里拿著鑷子和剪刀操作著,動作有條不紊,目光平靜專注。
這是止水在給自己加課練習,限于實驗素材的稀缺,他只能先拿小動物練練手,好在,宇智波一族里烏鴉是不缺的。
“雖然只是一只烏鴉,但是內臟的軟硬度,和血管的粗細韌性,和人類還是比較相近,拿來給你練手倒也蠻合適的。”打著哈欠的紅豆在旁邊指導著。
更旁邊,邁特凱羨慕的看著止水靈巧纖細的手指,再低頭看看自己長滿粗繭的笨爪,竟無語凝噎,現階段的他不配拿手術刀,只能拿根繡花針對橙子皮練習縫合。
“你把這塊隆凸想象成人體的胸腔,入刀的時候要順著肋間骨的縫隙斜刺而過,這樣切出的刀口最省力平滑”
“嗯,好。”
“那你自己練,我先去睡了”
“好的,今天抓來的烏鴉還剩10只,我搞完再去睡。”
“我一點都不困,可以奮戰到天明,啊,這就是青春的活力”
實驗室里傳出“魔鬼”在低語的聲音,黑貓警長炸著毛,小心翼翼的躲開,鉆入到操場里,貪婪的大口呼吸,刨坑,蹲便便,掩埋。
警長看著環繞一圈的高墻,那是貓永遠無法翻越的“圍城”,然后就看見,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墻外翻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