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杰當時就阻止了自己家主上的胡思亂想不合禮教:“居喪不可動刀兵,與國不詳。”
趙興直接鄙夷:“禮崩樂壞了是吧。”
許杰就痛心疾首:“是。”
“既然你已經承認禮崩樂壞,那還在乎什么這樣的舊規矩?經過了春秋,現在已經進入了戰國,啊,你還不太懂得這樣劃分。我已經將三家分晉,周天子被迫承認三家為候的時候,就將這以后的時間段叫做戰國。”
許杰沉思了一下,最終佩服的點頭:“先生劃分的對呀。”
“一入戰國無義戰,這已經成為天下共識。在這個時候,才真正是禮崩樂壞,人們做什么事情都以利益為目的,不再講究道理。同時,也正是禮崩樂壞,才造就了這個嶄新的時代。將舊有的固步自封的所謂周禮徹底的打破了,將傳承了上千年的保守規矩徹底打破,才讓這個世界有了繼續上升發展的機會。而像你們這樣的人,實際應該虔誠的感謝禮崩樂壞,而不應該為之慘叫哀嚎。我這樣說是因為,正是打破了原先的各種保守規矩,才出現了你們這一個士人階層,才讓你們有了上升的渠道,才讓你們能在這個世界上展露你們的才華,實現你們心中的抱負,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許杰從來沒有深刻的想過這個道理,由孔子教導的弟子,依舊抱著恢復禮教的堅定信念,而孜孜不倦的求索努力。
子夏,西河學派的創始者,卻打破了這個觀念,結果被孔子嗤之以鼻。
現在被趙興一句話揭開這個蓋子,許杰不由得豁然開朗:“主上說的對,若不是禮崩樂壞,真的沒有我出頭之日。固化的貴族階層,永遠是讓我們高山仰止。在各國變法,不但勵精圖強,更讓我們這些有才華的人得以施展抱負,更讓我們有了進入貴族的機會。”
然后就充滿了希翼的遐想:“如果這一次我陪主上解決了這趙國巨大的危機,按照功勞,我也可以得到君上的封爵,我也可以擺脫低賤的士人階層,成為一個高貴的貴族,哪怕是一個小貴族也好啊。”
趙興立刻打斷了他的遐想:“不過那都是你的夢想,因為我們畢竟還沒有徹底的打碎這種上千年留存的枷鎖。李悝吳起等等你的學長的變革,只是動了這個頑固的比較的皮毛,卻沒有對靈魂進行深層次的觸碰。固有的貴族階層,勢力依舊是強大的,強大到將所有想改變這個局面的人,徹底的碾壓粉碎。只要不從根本上打碎這個制度,所謂的周禮,你這輩子就別想成為貴族。”
許杰就給趙興施禮:“我明白了主上的抱負,請允許我追隨您,打破這個殘存的勢力,讓整個世界進步。”
趙興就一臉高深莫測的仰望蒼穹:“是啊,固有的勢力非常頑固,但為了整個社會的進步,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乃至奮斗終生。小伙子,奮斗終生吧,雖然可能這一輩子你再也看不到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但是,我們來了,我們看到了,我們參與了,足矣。”
被這樣高深莫測,讓人激動萬分的教導,許杰就無限激動的道:“從現在開始,請允許我尊你一聲先生,即便這一輩子我再也不能夠實現我成為貴族的夢想,但我愿意追隨您,為此奮斗終生。”
你放棄成為貴族,老老實實的做我的家臣弟子,一生追隨我就成了。“回去的時候你拿10條干肉做束脩,我收你這個弟子啦。”這個人才就更跑不了了。
趙興患上了貴族的袍服,許杰恢復了士子的服飾,兩個人準備堂而皇之的去見林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