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統一天下,就必須修內,然后服外,再然后征服天下。”趙興和趙雍就歪著腦袋,厭惡的看打破兄弟兩個和諧氣氛的討厭的家伙。
肥義就拿著樹枝做的筷子,在一面蹲下,也盯著鍋里的食物說。
“修內最大的阻力是各個家族武裝。”樂池拿著樹枝筷子蹲在了另一面“私人武裝部除,總是隱患頑疾啊。”
“還有就是封君和貴族氏族的封地過大,形成的尾大不掉。”廖沖擠開趙興和肥義,蹲在了中間。
這兄弟私密體驗算是砸了。
肥義痛苦惆悵的點頭:“這是大隱患,就比如公子仲和公子杰兩批勢力真的聯合起來,足足占據了趙國一半的土地人口和武裝,一旦國君舉措失當,他們群起而攻,我們就是必敗無疑。痛苦啊。”
其實蹲在這里的五個人,名義上是趙國最高職位的五個。但在這個年代,職位的高低不能說明什么,實力,才是最終的話語權。雖然五個人,包括現在的趙興,都是大氏族大領主,是國君趙雍最堅定的支持者,但,五個人合起來的土地面積和家族武裝還不能和其他聯合起來大,即便是國君掌握的,也比不上。
這是趙國,也是其它諸侯的隱患,也是所有諸侯不能繼續強大的原因。當然,秦國除外,因為秦國當初就沒有什么貴族。再經過商鞅徹底的打擊下,更是煙消云散了。所以,秦才成強秦,虎視山東諸國,這里的山東是指太行山以東。
不破了這個阻力,大家火奔心思的統一天下的野心,就只能晾著,干瞪眼沒有辦法。
“其實我有辦法,但我不想得罪人。”趙興一面攪拌著開始翻滾的鍋,一面淡淡的說道。其實,趙興要說的辦法,何止說得罪人,只要此法一出,立刻就是如這鍋,立刻沸騰翻滾,立刻天翻地覆。
趙雍心急,緊張的詢問:“周伯有什么好辦法,請說。”外人在,尤其是趙興說得罪人,趙雍就立刻用趙興的身份先壓一下在場的幾個人。
幾個人看了一眼趙興,表情波瀾不驚。
“家族大了,但家族的封地傳承卻是長子,沒有其他人的份。如此,次子以下和庶出的兒子們,當然心懷不滿了,我說的對不對啊,相幫?”
肥義就痛苦的點頭。
肥義,就是趙國肥氏庶出的,別看在朝堂上人模狗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這是一個宗法的時代。回到家里,他必須將自己的俸祿,包括國君的賞賜都要如數上交族里,然后按照分配方案再撥給他這一房。為此肥義心中何止是不滿,簡直就是痛恨的要死。
“但國君恩德,將行推恩令,就是說,從此,家族的封地,必須再等份的分封給其他兒子”而后加了一句:“國君同時封得到土地的子嗣為列君。”
此法一出,這個小小的泥灶前,就是一片冷氣聲,好像圍著這個灶的是一堆毒蛇。
這推恩令是對封地領主大家族挖墳級別的政策,如此政令一出,領主不尊,則次子和庶出之子就會對領主心生怨恨,內部就會出現分裂。而接受推恩令,則他的領地將越變越小,最終再也無能力對抗中央。
這是削弱地方勢力加強中央權利的一步妙棋,對地方勢力削弱的一步死棋。對于領主們來說,執行是死,不執行還是死。
“趙興小兒,你——”樂池大怒,但豁然站起卻發現,其他的任何人都不響應他,而都是幸災樂禍的看著他。
這里,除了樂池是領主封君之外,其他雖然都是封君領主貴族,但他們不是非長子,就是庶出子,對這樣的政策都是采取歡迎的態度。
樂池看了再看,然后想了再想,最終低頭:“這個政策,我——帶頭執行。”
趙雍拉住了他的手:“老將軍果然忠于寡人啊。”
的確,能接受這個政策,可見樂池忠君之心。
“先行推恩令,使得大領主內部分化,然后再奪私人武裝。若他們敢于叛亂,有國君三萬騎兵,臣的手下兩萬騎兵,臣再借林胡兵馬鎮壓。家族內部不和,庶子等支持國君,外部大兵壓境,趙國毒瘤頃刻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