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者令尷尬道:“今年,歉收虧空了。為此我受到了太后的申斥呢。”
趙興就問:“難道遭天災了嗎?”
廖沖搖頭:“沒有。”
“難道拋荒了嗎?”
“沒有。”
“那原因出在了哪里呢?”
廖沖坦誠道:“靡費。逃奴。”
太后詢問:“怎么會出這樣的事?”她不怎么關心這些,今日她倒是要問問了。因為國君今年十八了,該大婚了,她已經為趙雍選好了人選,就是自己燕國的娘家的侄女,溫順良德,那是要送出一筆不菲的聘禮的。這筆錢,原則上是由后宮里出的。
廖沖磕頭賠罪:“王莊需要管理,所以,每個王莊有管理內侍一名,配備五個小內侍服侍行走,這需要俸祿供養。而內侍多虛報,我也是查無可查,莊頭內侍貪婪者,又壓榨奴隸,讓奴隸心生怨恨,破壞農具,怠工不做,最終逃亡者比比皆是。還有就是管理者憑借自己的喜好,讓適合種豆的種了麥,適合種谷的,種了糧。造成該豐收的卻歉收,能多少出點的,卻絕產,最終一算,支出竟然多于收入,才虧空。”
趙興笑著道:“大令有心啊,既然大令知道弊端,為什么不改改呢?”
廖沖苦笑坦言:“王莊是君上的私產,我不過是代為管理者,我無權決斷。”
趙興微笑不言。
廖沖對太后請求道:“若行興子之法,我們只有收入而沒有支出,同時也會讓那些奴隸對太后感恩戴德,這不是一舉多得嘛?”
趙太后點頭:“大令說的對啊,那就這么辦吧,我們不能象肥氏那么貪婪,只要四成就足夠了。”
肥義尷尬,廖沖高呼:“太后仁厚啊,五萬奴隸將感恩戴德,每年后宮可得凈收入百萬斛,后宮,寬裕啦。”廖沖喜歡這個改革的,因為管理王莊,肥的是下面,不討好的是他。
趙興就一攤手:“看看,改革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嗎,以肥氏為代表的大氏族,以太后為代表的心存仁厚者,只要認清了這其中的利弊,是絕對會支持我們的。如此,我們的百姓會富有,我們的產出將增加,我們有更多的可以應征的將士,有更多的稅,這難道不就是富國強兵嗎?”
趙雍拍手:“寡人立刻下令,全國釋放奴隸。”
趙興笑著搖手:“君上,操之過急啦,還是給大家一段適應的時間,欲速則不達啊。”
于是,趙雍接受了建議,向天下發布廢奴令,三年之內徐徐推進,但三年后必須廢奴。
如此,趙國,第一個走入了真正的封建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