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趙雍緊張和震怒,從而改變主意的,是燕國使臣的到來。
燕國的使臣不是來下戰書的。燕王噲一直堅持,這是自己家事,不是國戰,沒必要找那種隆重的情緒,這個小小的小屁孩兒他不配。
但即便是家事,也必須說個明白,于是就派來了使節,其實也不是使節,而是家里的一個黃門,氣勢洶洶的給趙雍送來了,作為表哥的三伐理由。
面對一個國君,派來的不是使節而是一個仆人,這對年輕氣盛正在意氣風發的趙雍來說,這簡直就是巨大的羞辱。
而那里面說自己忤逆不孝,這就是對他人格的巨大貶損。
趙雍因為委屈而憤怒,指著燕國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咆哮:“這是對我的羞辱,這是對我人格的貶低,我要和你決一死戰,我要去燕都,當面向你質問。”
然后命令從人,將這個燕國的奴才亂棍打出。
“我要帶兵親自征伐燕國,一刻也不能等待。”趙雍氣哼哼的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下達了御駕親征的命令。
趙興當時拍手叫好:“如果君上能夠帶兵親征,就能激發前線將士的熱情,同時也讓那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燕噲知道知道,趙國不可欺,趙君更不可欺。”說這些話,就是要將趙雍的決斷釘死。
肥義張了張嘴,但想一想自己說的話的確多余,于是就轉變話題:“既然決定對燕展開戰爭,救援濁鹿,當派多少軍隊人馬?君上為帥,那誰為副帥,這都需要安排。”
趙雍余怒未消,大聲的說道:“既然決定戰爭,那就宜早不宜遲,同時前面尹起老將軍連連告急,也絕對耽擱不得。現在就開始整頓5萬騎兵,全軍北上,滅了濁鹿當面之敵,然后深入燕國,到薊都,我要問問那個混蛋表哥,為什么管我閑事。”然后眼圈一紅,委屈的抽著鼻子:“問問我娘,我哪里不孝?”
古代人注重名節,以孝道為先,被人指責不孝忤逆,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這會讓人身敗名裂,再難以在世上立足。
樂池很同情的站出來,否定了趙雍的決斷:“這次是防守濁鹿,騎兵是無能為力的,同時,我的騎兵剛剛成型,剛剛展開訓練,幾乎沒有戰斗力,所以,我拒絕出動騎兵。”
樂池說的是實在話。心急火燎的趙興也不得不站出來解釋:“用一支夾生的軍種面對強敵,就等于讓這支軍隊去送死,如果讓我們投入無數錢財的騎兵,在這一戰中受到巨大的損失,這本來就不合算。同時樂池將軍說的非常對,騎兵只適合戰陣沖鋒,而不適合守城,如果我們將這只昂貴的軍隊,放在守城上,白白消耗,我們是得不償失的。”
肥義深以為然:“大將軍和興子說的對,如果那么做,就等于將我們最有前途希望的一個少年,派去和一個屠狗者搏斗,的確是不恰當。”
“那你們說該派哪支部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