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放下茶杯,推心置腹道:“燕公子職,在韓國,不是奇貨可居,卻是禍亂之本,這一點,相幫,你滴明白?”
奇貨可居,這個成語現在還沒有,但這個成語很直白,大家一聽就明白。原本,公孫侈就是這個目的,當朝堂都反對自己的時候,公子職就成了燙手山芋。但趙興的到來,卻又讓公孫侈將公子職當做了一個籌碼人質,嗯,奇貨可居,非常恰當。
趙興看著已經開始凝神靜聽的公孫侈道:“時易物易,奇貨可居,也可能變成是爛在倉庫的燙手山芋,難道一個多月不能決斷的公子職事不是如此嗎?”
公孫侈剛要解釋爭辯,趙興一擺手:“你我已經是千金不換的兄弟了,我們沒有必要說那虛的。你既然做韓國相幫,當然為韓國盡忠,這一點我非常贊同。但為了盡忠而將韓國帶進萬劫不復,或者是,你的忠心會成為你的罪名,我認為你不值啊。”
一車讓管家激動的渾身爛抖的禮物,足可以讓公孫侈幫忙了,但他更知道,在忠臣而穩定自己的高位和這一車金珠面前,還是穩定自己的高位更重要。
但趙興的話,他也不得不考慮。
趙興直言:“送燕公子回國,您認為能有幾分勝算?”
面對趙興這樣突然的提問,公孫侈坦然道:“無論幾分勝算,我做為韓國相幫,我必須做,必須爭取。”
趙興苦笑搖頭:“我為你的忠臣感到佩服,但我更為你壯志未酬身先死的結局,感到惋惜。”
壯志未酬身先死,這是所有想有作為的人的最大遺憾,公孫侈不由得低下了他,倔強的頭顱。
“人這個一生,除了為自己爭取榮華富貴的享受之外,還應該做些什么,否則這個人生便有了缺憾。”然后抬起頭,難得的用真誠的眼睛看著趙興:“你從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人,在短短的十年之間,擁有了眾多頭銜,而你現在擁有的領地和財富,已經足可以保證你安穩太平,足可以讓你錦衣玉食,結果你依舊在四處奔波殫精竭慮,難道你的追求不也如此嗎?”
看著這一個貪婪但有才華的人,這一個想展示心中抱負的人,能夠和自己說出這么坦誠的話,趙興默默的看了好半天,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公孫侈看著趙興的手一陣,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這時候,兩個人才真正有了朋友的感覺,有了知音的感覺。
趙興感慨:“錦衣玉食在我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更是過眼煙云,我們最終的目的,就是實現心中的報復,成就一番偉業。”
公孫侈打斷趙興的話,接口道:“為此,我們何惜馬革裹尸,何惜慷慨赴死?”
這才是真正的人生,不甘貧賤,但更不惜為自己的理想拋棄一切。
“但,我們必須死得其所。”趙興鄭重的斷言。
等從公孫侈的府中出來,坐在馬車上,趙興越想這事前前后后越蹊蹺,最終和韓策不確定的道:“這事,似乎我被套路了。”
韓策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