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谷治安廳。
一間比較簡陋的會議室內,幾條人影圍坐在一張長方形會議桌前,眉頭緊鎖的遠藤憲一整個身體都陷進椅背里,這慵懶松垮的坐姿和那些“正襟危坐”的參會者形成鮮明對比,格外引人矚目。
“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遠藤憲一還是保持著慵懶的坐姿。
“遠藤部長,我們組已經仔細的排查了野村千穂理的社會關系以及人際交往,有作案動機的共有兩人,但是案發當天,這兩人一個不在東京,另一個和朋友一起過生日,兩人都有大量的人證物證可以證明他們的行蹤,都有確鑿的不在場的證據。買兇殺人這種可能,也可以排除。”一個戴眼鏡的中年說道。
“這么說,不是他殺,是自殺?”遠藤憲一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
“部長,我們組經過反復的現場勘查檢驗,可以確定,死者從彩云公寓墜下的時候,身邊沒有第二個人。而且,她并不是自己跳下去,而是被外力拉扯甩出去的。”坐在眼鏡中年右邊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說道。
“當時沒有第二個人,但死者又是被人扔下去的,你自己不覺得你的話自相矛盾嗎?”遠藤憲一刷的轉過頭去,看著黝黑中年,“先不說臂力的問題,你是在告訴我,一個不存在的人把野村千穂理扔下樓?”
“我并沒有說把死者甩下去的是天臺上的人,也許有人不在天臺上,而是通過杠桿等裝置。”被上司質疑,黝黑中年并不慌亂,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
“那么請你告訴我,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杠桿裝置?”
“沒有發現任何安裝過裝置的痕跡。”黝黑中年慢條斯理的道,“我只是就你上一個問題提供一種合理解釋。”
“……”遠藤憲一被噎的想打人,半晌,他轉過頭,身體再次陷進椅子里,仰望著天花板,“繼續。”
“尸檢結果顯示,死者是摔死的。”下一個發言的是個法醫,表達言簡意賅。
“這不用尸檢我也能看出來。”遠藤憲一沒好氣的道。
“死者弟弟說的‘瘦長詭影’這則都市怪談,的確有些詭異。”八木亞里紗坐直了身體,有些忐忑的看了辦公桌上其他前輩,這才說道,“這個怪談之前從沒有在東京流傳過,一開始在一個叫做‘都市怪談創造者’直播間里講述的。那個主播聲稱自己可以創造都市怪談,而瘦長詭影,就是他創造的第一則怪談。”
“那是個作家嗎?是網絡上創作還是出版出來?”最先發言的眼鏡中年問道。
“我說的創造,并不是指文學創作,而是真的創造出怪談中的詭異,讓怪談成真。”八木亞里紗糾正道,“這也是野村千穂理的弟弟野村悠斗所一直堅稱的,是詭異殺了他姐姐。”
“怪談成真,詭異殺人?”第二個發言的黝黑中年當即一聲嗤笑,“亞里紗,你當我們這兒是幼兒園呢,需要一個漂亮姐姐來講怪談故事?”
會議室里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來。
八木亞里紗頓時覺得面皮有些發熱,感覺自己有些像馬戲團里的小丑,她求助的目光看著遠藤憲一,希望遠藤憲一能給自己解圍,然而遠藤憲一眼睛都閉了起來,好像睡著了一樣。
八木亞里紗打開電腦,插上自己的U盤,故意將聲音調到最大,然后點開了一個視頻。
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音一下就蓋過了會議室的嘈雜,那些人頓時閉上了嘴巴。
“但是,這直播間真得非常詭異。”八木亞里紗剛剛做了這等“壯舉”,心臟稍稍有些跳,她深吸一口氣道,“直播的時候,這個直播間是強行入侵到其他人的手機電腦,而且根本無法退出,無法封禁,無法追蹤ip,任何平臺都查不到那個直播間的注冊信息。最詭異的是,直播過程中,就算將臺式電腦的電源拔掉,直播依然可以繼續。”
“拔掉臺式電腦的電源依然可以播?”眼鏡中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