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的隊伍中,禮花綻放,某個巨大的,黑色的虛影逐漸浮現,有的人走上了天空,以空氣為階梯盤旋向上,在隊伍中,時間與空間似乎都被擾亂了,整個游行朝著更加詭異可怕的方向轉變。
甚至于,不光是人類,桌椅,電器,沙發,車輛,沒有生命的物體也加入到了這一場盛大的游行之中,顯出詭譎狂亂的氣氛。
白歌耳畔的囈語比之前強了數倍。
“金色盛開的恍惚,是乳白色的海洋孕育出的蛋糕......”
“螃蟹的非線性定理,感冒和牽牛花不在同一水平面上......”
“黃泉問候炮彈,離開對方侵蝕,無花果疾病惡化......”
比起之前還能夠聽懂的語言,這次的囈語已經完全是語無倫次,沒有任何邏輯可言的真正的瘋狂之言,哪怕有【人格面具】的隔離,白歌也感到太陽穴一陣疼痛。
他沒有任何猶豫,也不想知道這游行到底會走向哪里,會怎樣結束,直接穿過了黃昏的邊界。
呼——
寒風吹來,白歌抬眼所見,是一列長長的列車。
【東方快車】號。
順著悠揚的笛聲望去,白歌發現那盛大的游行已經遠去,消失在了地平線的彼方。
白歌抱著娜拉回到了火車,此時,車上的升格者列車員已經抵達了之前出現問題的餐車,然而,令白歌也驚訝的是,那十二名暮狼的手下的尸體,仿佛也伴隨著游行離開了一般,消失不見。
“......真是奇特的天災。”
比起【天啟】那樣純粹的破壞性的天災,【哈梅爾的吹笛人】顯得更加離奇,瘋狂,古怪。
即使現在,白歌耳中似乎還回蕩著那游行的笛聲,久久無法忘卻。
由于遭遇了天災,車上還出現了失蹤者,所以【東方快車】號決定繼續在黑堡停留一夜,第二天再出發,白歌的旅途無形中延長了一天。
他決定今晚去鎮上逛逛。
戴上禮帽,白歌披上厚實的斗篷大衣,來到了黑堡的酒館,雖然從實際年齡上來說,他還只有十七歲,但亞森·赫爾克里可是已經年滿二十歲,即使在泛西海也能盡情飲酒的青年了。
白歌隨意點了一杯這里的黑啤酒,拿著酒杯,坐到了一位老者旁邊。
亨利克教授正獨自一人,坐在一張角落的酒桌旁。
目前得知的情報,襲擊者只有暮狼,所以軍情五處的兩位干員也可以稍微放松,不過,白歌還是能看到,屬于【東方快車】號的升格者,正坐在不遠處的桌上,似乎是監督保護亨利克教授的。
“今天真是多虧了你,救回了娜拉。”
亨利克,或者說阿爾弗雷德·席恩教授與白歌輕輕碰杯,喝了一小口杯中清澈的啤酒。
“我說過,這是回禮。”
白歌保持了淡然而略顯怪異性格的人設,又敲了敲桌子。
“說到這里,教授,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問你。”
“什么事情?”
席恩教授放下杯子,泛西海人特有的湖藍的雙眸看向白歌。
“娜拉其實并不是什么超越了極限的人工智能,她真的就是你的孫女,對吧?”
白歌喝了一口具有濃郁麥芽香味的黑啤酒,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