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發梢還有些濡濕,盡管是素顏,但這個年紀的女生,化妝本來就是多余的。
“......我以為你還沒收拾好。”
白歌愣了片刻,才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要不然你進來吧?”
竹霜降瞥了一眼門外的走廊,仿佛做賊心虛般說道。
“呃,好。”
白歌走進房間,輕輕關上門。
“等一下。”
他抬手示意竹霜降不要說話,隨即另一只手如同握著刀具一般一揮。
外邊喧鬧的世界依舊,但房間里似乎發生了某種質變。
竹霜降鼻翼微動,她能感覺到,雖然這里依舊能夠監聽到外界的動靜,但內部的信息傳遞被完全隔絕了,也就是說,這房間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只要白歌不想讓外面注意到,外面就注意不到。
“好了......呃,怎么了?”
已經變回原本模樣的白歌轉過頭,卻看到竹霜降忽然臉頰緋紅,有些扭捏地揉著自己的衣角。
“......唔,只是,感覺白歌你變得不太一樣了......先坐下吧。”
竹霜降糾結了一下,開口說道。
“是嗎?”
白歌撓了撓頭,抽了一張椅子坐下,隨后看著竹霜降坐在床上,兩只手放在膝蓋上,一副乖巧的模樣。
兩人沉默了片刻。
倒不是因為尷尬,而是有太多的話想說,一時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口。
“......信,我都看了。”
最后,還是竹霜降先開口了。
“和愛戀一起看的。”
“是、是嗎,她應該還是那個狀態吧?”
白歌想到,忽然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嗯,不過我聽說她受到的污染很快就會被祛除,到時候只要再制作一個身體就能活動起來了。”
竹霜降篤定地說道,又忽然抿嘴笑了笑。
“不過,真的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說這些話題。”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可能白歌與竹霜降的交集還在上課之前的幾句閑聊,保持著友好的同學關系直至畢業。
不會有什么升格者,也沒有什么天災和深淵遺物,更不會在這異國他鄉參加這有些奇怪的比賽。
“成為升格者之后,感覺看待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讓我覺得以前很多的想法都有些天真,我以為的和平生活,只不過是有一些人代替我們在受苦而已。”
竹霜降手指繞著衣角旋轉,輕聲說道。
“......之前的平靜生活就像是做夢一樣,我們是不是再也沒辦法回到原來的生活,回到靜江了?”
“......不,霜降。”
白歌沉默片刻,朝著竹霜降伸出了手,輕輕在她柔順的頭發上撫動。
“我們現在奮斗的目標,就是為了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之中。”
他說著,篤定而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