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丫鬟們退走后,云裳這才走過去,微微行禮,然后坐在一旁,伸出寬袖里的玉手,給老嫗倒茶。
“婆婆找我何事?”云裳輕聲問道。
老嫗看著云裳,深深一嘆,開口道:“你可別忘了,你來炎京是有任務在身,莫要因為某些事情耽誤了正事。”
“云裳沒忘。”
云裳給自己倒杯溫茶,潤潤喉,說道:“婆婆放心,炎京很快就要淪陷了。”
聞言,老嫗那雙渾濁的眼眸綻放出兩道精芒,封閉四周,沉聲道:“消息從何而來?”
“君郎說的。”
談起情郎,云裳的嘴角微微上揚。
老嫗一下子就泄氣了,無奈道:“他的話你怎么能信?他可是炎國人,此番又為征北大將軍,替朝廷賣命,很快就要淪為朝廷鷹犬了。”
頓了頓,老嫗又看著云裳,嘆氣道:“還有啊,你不該跟他……唉!”
“婆婆你錯了,君郎并非你想的那種人。”
云裳解釋道:“君郎在炎國無親無故,來炎京只是受石山侯之邀,對炎國沒有太深的感情,后面又與我結識,方才沒有離開炎國。
前些時日他告知我靖國太子已經證道帝尊,待境界穩固之后,必然會舉兵南下。
依他所見,炎國似乎無力抵擋靖國大軍,所以讓我早點離開此地。”
“炎國無力抵擋靖國大軍?”
老嫗嗤笑道:“三日前,女帝在朝堂上又前進一步,實力深不可測,據說距離大帝僅剩一步之遙,這還是托他之福!靖國太子剛剛證道帝尊,又怎是女帝的對手?”
云裳的瓜子臉卻很平靜:“君郎還說,靖國太子若殺到炎京,女帝會死,炎國也會被靖國吞并。”
一道閃電從老嫗腦袋劈過!
老嫗滿臉震驚,君不朽真是這么說的?
雖然她看不慣這樣的美男子,但對于君不朽的種種傳說,還是有所耳聞的。
邊關救下重傷垂死的石山侯。
受邀來炎京之后,一首《贈云裳》名滿帝都。
在書院中留下兵學圣典,引動天機。
三日前,又在朝堂上引得大儒圣人異象降臨……
最最最重要的是,看一眼此人,便覺得此人絕非凡俗之輩!
那股氣質,恐怕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與其爭鋒!
也有很多人猜測過,這等絕世無雙的天驕,很可能是某座圣地的麒麟子,下來凡塵歷練的。
所以一開始云裳與君不朽接觸,老嫗并沒什么意見,直到君不朽被女帝封為征北大將軍,老嫗才對君不朽心生不滿。
但君不朽說的這些話,老嫗基本上是信的。
因為君不朽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云裳開玩笑。
“莫非……”
老嫗盯著云裳,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女帝的傷勢還未完全痊愈?”
“我也是這么想的。”
云裳微微點頭,說道:“兩年前,女帝親自殺到靖國帝都,劍斬靖帝,自身也因此重創,雖說靜養了兩年,但靖帝臨死前的反撲,豈是那么容易康復。”
老嫗皺眉道:“一年前,也有人猜想過女帝傷勢還未痊愈,便率軍攻進炎國邊關,眼看就要成功了,女帝虛影突然降臨,掌滅大軍,打消世人對女帝的一切猜想。”
“虛影并非本尊。”
云裳強調重點,又道:“我相信君郎說的話,他不會騙我,靖國太子若殺到炎京,女帝必死無疑,這就間接說明女帝傷勢還未痊愈,我們可以殺……”
話沒說話,老嫗伸出玄木拐,阻止云裳說下去。
“且看此次北伐吧。”
老嫗淡淡道:“炎國大軍若敗,我們便行動。”
“婆婆,你務必要保住君郎的性命!”云裳盯著老嫗,囑托道。
“他若是某座圣地的麒麟子,那么自然會有護身法寶,用不著我們操心。”老嫗淡漠道。
云裳似乎料到老嫗會這么說,站了起來,紅衣飄飄,狐媚子臉上沒有往日風情,只有冰冷殺意。
“你不保,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