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通怔了下,“去哪里”
“隨便去哪里。”沈約微笑道,“只要不跟著我們就好。”
見呼延通神色改變,沈約看出他的擔憂,“你放心,只要你這七天內不貪心飲酒,七天后,這里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呼延通遲疑片刻,終于轉身離去。
見呼延通的身影消失不見,梁紅玉這才道,“沈兄弟,你若真想幫他,本不該給他那錠銀子。有了銀子,以呼延通的性子,如何能忍住不買酒”
在場的漢子倒有多半點頭。
韓世忠喃喃道,“若將他留在這里監督,他倒可能熬住七天。”
沈約淡笑道“天水不潤斷根之草,自律難出無心之人。若是無心,熬得過七日,熬不過一生,若是有心,熬不過七日,一生中卻可能有解脫的機會。”
韓世忠苦思難解。
梁紅玉笑道,“沈兄弟說的真的越發玄奧,想必是前生的和尚轉世。”
韓世忠不等阻止,沈約笑道,“其實我今生才是個和尚。”
梁紅玉出口就覺得過分,以為沈約在自嘲,內心稍安之際,沈約向念奴嬌望去,喃喃道“有人偷入念奴嬌。”
韓世忠一驚,本想說這怎么可能
他做事沉穩,知道沈約留在念奴嬌很有深意,早派暗哨盯著念奴嬌的各個入口,如今暗哨并未示警。
但他還是相信沈約的判斷,立即道,“我去看看。”一揮手,那數十個漢子齊齊站起,人數雖不多,卻著實有疆場蕭殺之氣。
沈約低聲道,“入侵的是高手。我們不必無謂的死傷,讓這些兄弟守在外圍的出口,如有人逃出,避免交手,最好能盯住對方的落腳處,韓兄,你和我入內就好。”
梁紅玉立即道,“沈兄弟,還有我。”
自從念奴嬌一戰后,她發現沈約周圍著實危機重重,并不想和韓世忠分開。
一分開,或許就是生離死別。
沈約并未拒絕,“那多加小心。”
他起身,不急不緩的向念奴嬌靠近,如常般并不引發百姓的騷動,一入念奴嬌后,隨即飛撲崔念奴所在的那個閣樓。
站在閣樓下,沈約大聲笑道,“韓兄,圣上要召見我等,多是要談論軍情大事。如今金人北疆宣戰,兄弟我對軍事一無所知,還請你多多指教,這樣我才能在圣上面前說些什么。”
說話間,他最先沿著樓梯向上。
韓世忠對人情世故不算精熟,可見沈約如此,卻立即得出幾個結論閣樓上還有敵人沈約這般言論是在麻痹對手沈約承擔了最先被攻擊的風險。
獵殺行動已然展開。
沈約充當了尖兵。
韓世忠擔憂沈約的安危,可局面如此,只能轉為后援,應聲道“兄弟太謙虛了,以你對平州地勢的認知,要想出抵抗金人的策略,實在易如反掌。”
梁紅玉極為精明,一旁如常道,“昨日給兄弟帶來的好茶還沒喝吧,我們一邊品嘗,一邊討論軍情如何”
三人說話間上了閣樓,閣樓看起來一覽無遺,梁紅玉目光從可能藏人的床榻下、虛掩的衣柜旁掠過,看到衣柜門略有不嚴,心中暗道,賊人倒是膽大,竟藏在衣柜之中。
她屢次上樓,見那衣柜都是不曾打開的模樣,暗想沈兄弟暗室不欺,哪怕沒人在場,也不會對崔念奴的衣物有什么興趣。
柜子不是沈約打開的,那就一定是賊人開啟
她向韓世忠微施眼色,韓世忠卻看也不看那個衣柜,坐在紅泥小火爐前,拎起上面的茶壺,緩緩的又放下,“兄弟,炭熄了。要喝茶,需要重新燃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