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泉的胸口有個大洞,就在心臟的位置。
從前方望過去,一眼能看到后方的紗布,換句話說,汪泉的胸口約莫十多厘米的地方已被完全挖空。
這種尸體看起來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若不知情,只以為這人是被挖心導致的身死。
高潔對這種圖片不想多看,事實上,她當初對這張照片只看了兩眼就放棄了,這是她容忍的極限。
偏偏沈約一直盯著這張照片目不轉睛的樣子,高潔感到奇怪,“你在看什么?”
沈約輕聲道:“你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傷口的處理技巧幾乎是醫學史上的不世杰作!”
高潔放緩了車速,終于再看了眼,嘆口氣道:“麻煩你來解釋吧。”
“做這種手術難度極大。”
沈約解釋道:“哪怕我們不是醫學工作者,也知道這里就算沒有心臟,但清除里面的玻璃體,維系各個器官不衰竭也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我們想來,被玻璃彈擊中,這心臟周圍的組織幾乎就和車禍現場一樣。”
高潔亦是同等看法。
“清理車禍現場也多少會留下點痕跡。”沈約繼續分析道:“常見的縫合不可避免。”
高潔意識到什么,又向照片看了眼道:“所有的切口都是極為光滑,根本看不到任何縫合的痕跡。”
沈約微微點頭,“是啊,所有的傷口均是光滑平整,哪怕最頂尖的醫學工作者,恐怕都不知道這是采用什么手段處理的,這具尸體如果送到頂級科研機構中,價值絕不亞于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
有些感慨,沈約繼續說道:“古董是死的,記載著人類過往的文明,但這具尸體幾乎可以開創醫學史的另一個文明,如果這個技術可以廣泛應用,對人類的發展可說是造福無窮。”
“看起來你對暖玉的醫術很推崇。”高潔對這些不算上心。
她只怕沈約提出索要尸體的要求。
對這里的人來說,這就是一具尸體、證物,高潔不想另起波折。
沈約看著圖片,喃喃道:“哪怕是暖玉,對這木乃伊也很看重,不然她也不會花費力氣來搶。”
“當然了。”高潔覺得沈約說的是廢話。
“既然如此,木乃伊為何會死?”沈約問道。
高潔怔住,半晌才吃吃道:“或許……傷情惡化,暖玉也是無力回天吧。”
“你看過木乃伊的傷口,我們暫時看不到傷情惡化的跡象。”沈約謹慎地說道。
高潔再次無法回答,這才明白沈約研究傷口的用意,索性問道:“你究竟要說什么?”
沈約回憶自己進入別墅,看到活木乃伊的情形。
那時候,木乃伊絕對是活的,紗布沒有拆除,也沒有看出暖玉他們對木乃伊的生死很緊張的模樣。
“他們花費力氣搶回木乃伊,卻讓木乃伊就這么死了,甚至根本沒有拆封搶救。”
沈約想了一會兒,終于說道:“從我的角度來看,這具木乃伊已經失去了他的價值,既然沒有價值,生死自然不在暖玉的關心范圍。”
“這具木乃伊為何失去了價值?”高潔立即問道。
“這也是我困惑的問題。這具木乃伊的價值究竟在哪里?”
沈約不停地翻看著照片,回想著進入別墅后的一切時,車子突然在一處建筑外停了下來。
沈約抬頭看去,皺了下眉頭道:“米國的大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