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發財的、還是賴六的?
沈約一時間無法判斷,就聽賴六道:“張先生啊,我們走不出去了。”
張發財雙目失神,可仍舊搖搖頭道:“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
沈約注意到張發財用的是“我們”兩字。
喜歡用“我”字的,多是偏向自我,考慮多從自身的角度,但這種時候還用“我們”用語的,說明是還有團隊觀念。
沈約這般判斷時,一時間不知如何下手。
他知道金鑫的心結,可以對癥下藥,讓金鑫認清楚被迷失的現狀就好,但藥要對癥才有效果,眼下的心結是什么,他并不了然。
“我不行了。”
賴六已經坐倒下來,突然拿出了一把刀來。
張發財扭頭看向賴六,皺起了眉頭,卻沒有什么驚慌之意。
賴六沙啞道:“張先生,當年我被環境所迫,做了許多惡事,以為自己無可救藥,索性破罐子破摔,只有你選擇了信我,扶我站起來,讓我做了一個人。”
人的定義是不同的。
或許在賴六的心中,他以前的行為,都不能算上是人的。
張發財緩緩道:“你做的很好。相信自己,只要你選擇了光明,黑暗就無法將你吞噬。”
空間倏然震動了下。
沈約立即意識到,震動的不是空間,而是精神師的心弦。
張發財的話讓精神師為之觸動!
沈約也沒想到張發財會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來——其實要說有哲理的話并不為難,豬能上風口,愚者偶爾也有智慧的言語,難的卻是,在無論什么情況下,你都能相信自己說的話。
這就和真愛一樣。
無論貧窮或者暴富,你都能愛的一如往昔嗎?
賴六卻是搖頭道:“張先生,很抱歉,我不行了。我一直很感激你,但我始終無能報答,或許臨死前,你還能喝我的血活下去。”
他一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張發財離賴六著實有幾步距離,出手攔截已是不及,卻高聲叫道:“等等,我想到了!”
賴六怔住,“你想到了什么?”
張發財眼中重新有了光彩,“眼下很是不對!”
賴六費解道:“有什么問題?”
他很是疲憊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糊涂。
張發財加重語氣道:“我們本不應該在沙漠的。”
賴六皺眉道:“張先生的意思是?”
空間又顫了下。
沈約的心弦也是為之顫動——在夢中之人,多是渾噩,也不求因果。這種現象和現實類似,很多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一天,置身某種境界不知所然。
只有極為清醒的人,才會認知到自己是否處于夢境。
張發財發現了蹊蹺,他已經看出了事情很是迷亂。
難道說……張發財遠比他沈約看到的還要清醒?
這個生意人,怎么會有這般本事?
果如沈約所料,張發財已沉聲道:“我們不久前才受到策殺軍團的追殺,如今不是應該在海島別墅中和沈約交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