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孩子點下頭,拎著那網兜就要奔走,突然回頭望來。
孩子到此刻才發現身后不知不覺多了兩個人。
最先看向了沈約,根本沒看到小明的樣子,孩子問道:“你們是誰?”
聲音有些清脆,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沈約微笑道:“過路的,你叫什么名字。
“田妮兒。”
女孩子沒什么戒備道,她看起來很是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眨了眨,突然伸手將那兜田蛙遞過來,“你要買嗎?只要一袋五斤的米。”
見沈約猶豫,田妮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三斤也行。這些田蛙也有兩三斤呢。”
沈約終于搖搖頭,他或許能變出大米,可是變出的大米……終究是虛幻的。
田妮兒見狀有些失望的樣子,突然看了眼天邊的落日,輕“啊”了一聲,話不多說,已經向東方跑了去。
沈約望著田妮兒的背影,突然道:“美杜莎小時候……叫做田妮兒?”
這是同頻夢境,精神師捕捉到美杜莎最強的執念,然后融入進來,卻不想碰到這個叫做田妮兒的小女孩。
美杜莎最執著的思想居然是小時候?
小明回道:“根據資料來看,美杜莎小時候,的確叫做田妮兒。她的這段頻率還在維持,因此我們可以看下去。”
沈約并沒有反對,但對精神師如何捕捉對方的頻率還滿是好奇。
畫面一轉,他們已經立在一個小鎮的米店之前。
田妮兒正拎著那兜田蛙對老板哀求道:“白老板,白老板,你就給我兩斤米吧,就兩斤,你看這田蛙,又肥又大,烤熟了,下酒吃多好啊。你不想烤熟,紅燒,清蒸都可以的。”
米店白老板的視線卻落在田妮兒的身上,可見到附近人來人往的,終于不耐煩的擺手道:“這種田蛙地里有的是,我為什么要用米來買?我想吃,自己捉不就好了?”
田妮兒信以為真的轉身,滿是失落的模樣。
成年人對孩子的欺騙,往往都是幾句話之間。
天真也就慢慢的被欺騙抹殺!
白老板突然道:“不過看你可憐,八兩米吧。你要換就換,不換就走。”
田妮兒立即轉身道:“好,那就八兩。”
白老板在秤上稱了點兒米,眼看到了八兩,又施舍般再抓了一小把,“好了,給你一斤,算是送給你的。”
田妮兒千恩萬謝的鞠躬離去。
白老板卻是一直盯著田妮兒的背影,目光略有向下。
沈約微有皺眉,知道這個白老板并沒有什么好的心思——小恩小惠,不過是因為有利可圖罷了。
將你本來應得的東西扣下來當作獎金發給你,不正是精明資本家的風范?
小明沒什么異樣,平靜道:“我們還可以看下去。”
不見沈約反對,景色再轉,二人已經到了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之前。
茅草屋有面墻已經倒了小半,風灌進來,很有些涼意。
田妮兒正在專注的看著一個破鍋里面熬的米粥,肚子仍在咕嚕嚕的叫,但等覺得粥熟了之后,她只是嘗了一小口,回味著米香的味道,然后盛了小半碗端到房屋的角落處。
那里有個臥睡在破舊棉被里的白發老嫗,微閉著眼睛。
田妮兒看著那老嫗,如同看著最親愛的人一般,輕聲呼喚道:“奶奶,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