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趙小蘭回到家里,和媽媽說了此事,媽媽聽了,疼愛地一把把女兒攬入懷里,雙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那一頭烏發,又是擔心,又是慶幸地喃喃耳語:
“挨千刀的二毛,竟然敢對你起了歹心,可憐我家女子了……”
說到這里,一行老淚隨即從渾濁昏花的眼眶里奪目而出,趙小蘭聽到媽媽的哭泣聲,笑著勸道:
“媽,我命好,遇到工程大哥了,幸好沒事呢?”
“是呀,是呀,咱可得好好感謝一下人家工程大哥呢?”媽媽說到這里,仿佛想起啥似的,接著問:
“小蘭,你當時還記得你的恩人,長得啥模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趟鎮子,把咱家這些天老母雞下的蛋,全都拿去,咱娘倆一起去打聽一下恩人的下落,可得好好答謝人家呢?”
“當時天已接近黃昏,光線不好,加上我當時驚嚇過度,也沒注意恩人長得啥模樣,只是覺得恩人呢,個子高高的,很魁梧,說起話來很洪亮!”趙小蘭說著,說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痛苦地低下頭,仿佛不愿再回憶起自己當時受辱的場景。
媽媽看到自己女子這番驚恐模樣,也不再細問,站起身來,一臉疼愛地對趙小蘭安慰道:
“今天咱們吃臘肉大米飯!你放心,媽媽我明天一早就和你一起去你學校,咱們再去打聽、打聽!”
第二天一早,趙小蘭媽媽就提個籃子,籃子里裝滿了自己家喂養老母雞下得土雞蛋,和自己女子一起坐上去往鎮上的班車,說也湊巧,她們母女倆剛下班車,往前沒走多遠,就看到一處工程駐地大院里,涌出一大批工程人,只見他們個個身穿工作服,人人頭戴安全帽,在黃色安全帽側邊寫著醒目的六個大字“中原電氣化局”,就在她們站在馬路對面,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們眼中這群工程人,一大早忙碌準備去工地的熱鬧景象時,從大院里傳來一陣洪亮的吆喝聲:
“小丁,你他娘的,咋又忘了帶安全帶,不知道今天咱們工班任務是安裝腕臂嗎?”
“我,我……”站在大院門口一個柔弱身軀的小個子,一臉尷尬地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你小子,就是個孬種,心里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曉得,還不快點回宿舍,給我去拿安全帶!”
很快這個說話的人,就大步流星地從大院里走了出來,只見他急匆匆地來到停靠在馬路旁的送工車邊,一邊彎腰檢查著出工前的材料和工具,一邊不時地抬起頭來,向著大院里四處張望,不一會兒,小丁就拿著安全帶一路小跑而來。
“陳工長,你看,安全帶我帶上了!”小丁一邊打著招呼,一邊特意把手里那條安全帶向那位壯漢使勁搖擺。
陳工長也不搭理他,抬起腳,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嘴里又開始罵罵咧咧:
“你小子,每天就會裝熊偷懶,今天你一個人,要是不給老子爬桿裝個十套、八套腕臂的,我可輕饒不了你!”
小丁苦笑一聲,也不敢答話,連忙幫著其他工友,把地上的材料、工具啥的,往送工車上裝個不停。
趙小蘭聽著這既陌生又熟悉的吆喝聲,再遠遠地眺望著這位壯如牛,聲如鐘,一臉黑如碳的大高個子,她膽怯地看了一眼媽媽,嘴里哆里哆嗦地說道:
“媽媽,他就是我的恩人大英雄呢!”
媽媽一聽,就疾步走上前去,心里想著好好答謝一番人家救女兒的救命之恩。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陳工長和他們工友已經上了送工車,隨著司機師傅按下汽車喇叭,發出一長串嘟、嘟、嘟的喇叭聲后,這群迎著晨曦,滿臉笑容的工程人就呼嘯而去了……
留下瞠目結舌的母女倆,久久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知所措了。
趙小蘭看了一眼寂靜的大院,她對媽媽說:
“看來他們是出工上班了,咱們中午再來吧!”
“那也好,咱們先去你學校宿舍,休息一下也好!”
就在她娘倆準備離開之際,從大院里走出一輛三輪車,騎三輪車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趙小蘭一看,就連忙迎上去,笑著問:
“師傅,我向您打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