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痛的哀嚎聲源自心底而出。
目擊者或許會感到奇怪,這位修為強橫的元嬰期老怪。
一來沒有受人攻擊,二來全身上下看不到半點傷痕,為何能夠發出如此痛徹心扉的哀嚎呢?
難不成是修行走火入魔導致的?
殊不知舟行之此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發誓,自己絕對不算是修仙界的好人。
否則,當這個由內到外都透露著變態的恐怖高手緊盯著自己時,自己的心底為何會有一種深深的痛不欲生的感覺呢?
首先是道歉,舟行之覺得自己有些抓狂。
在修行界殺人奪寶,奪造化,這是司空見慣之事。
自己元嬰期修為,好說好歹也算是一方高手了,路上不過是見寶起意,殺了一個融合期的小嘍啰而已。
被秦破文一番說教,舟行之已經發誓,今后若是再起了貪念,一定先和人好好開口,絕對不動手殺人。
但遠遠不夠。
溫文爾雅的秦破文說了,“道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殺了他,不用抵命,至少也應該找到他所在的宗門,登門道歉賠禮才是。”
舟行之為了活命,只得委曲求全道:“前輩說的有理,晚輩這就去做。”
于是在東山的一處無名小宗派里,元嬰期高手舟行之因為殺了這宗門里的一名弟子,特意來道歉了。
宗派外面倒是有一道陣法,可這樣的陣法在舟行之看來太弱了,隨手就能擊破。
他剛剛舉起手掌。
“道兄,你是來道歉的,就該有道歉的態度,至少也應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才是。”
“是。”
舟行之老老實實的在宗門外叫喊,終于把這宗門里的幾個弟子叫了出來。
那幾個弟子露面,舟行之便顯露自己元嬰期的強悍修為。
“不好,是元嬰老怪!快去稟告宗主。”兩個弟子嚇得魂不附體,他們可沒有從舟行之的臉上看到多少善意。
很快,一個只有靈寂中期修為的中年男子在滿臉驚慌中踉踉蹌蹌地從宗門里跑了出來。
見了舟行之便拜,“晚輩小山村宗主,見過老前輩。”
被人如此誠惶誠恐地恭維著,受了一路窩囊氣兒的舟行之這才好受了些。
讓他堂堂元嬰期高手,給眼前這個小到連最強修為的宗主也只有靈寂中期修為的宗門道歉?
舟行之在心底鄙夷,就算是自己道歉,眼前這個弱得可憐的家伙敢接受嗎?
舟行之的語氣不容置喙,一改之前在秦破文面前唯唯諾諾的神情,倒是趾高氣揚起來:
“你可認得此劍?”
一把青色的細劍被舟行之扔在了地上,這正是他殺死那位年輕修行者之后奪取的。
小山宗宗主一怔,惶恐道:“前輩恕罪,這的確是我宗門的一位弟子,但他惹惱了前輩,罪該萬死。
晚輩這就宣布,他已經被我逐出宗門,與我宗沒有任何關系。”
舟行之鄙夷道:“你不用這么慌張,我是專門兒過來跟你道歉的。”
“???”
秦破文淡淡地瞥了舟行之一眼,“道兄,你似乎還沒有覺悟。”
話音未落,漫天劍氣飛舞,瞬間從舟行之的軀體穿透,卻將他最致命的丹田完好地保留了下來。
而對于元嬰期高手來說,只要丹田不損,其中元嬰還在,那就都是皮外傷。
可誰能曉得下一次舟行之能不能這么好運,秦破文還會不會留手了。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舟行之面色煞白,他終于明白自己和眼前這個全身白的怪人之間的差距了。
差若云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此人若是想殺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盡管他方才用盡了自己所有的防御手段,可是那些劍氣還是像劃破紙張一般簡單,將他的全身軀體穿透。
鮮血從舟行之的各處身體汩汩流出。
并不致命,元嬰期修行者的意志力堅定,這點身體上的創傷甚至不足以讓他們感受到太多的疼痛。
更多地是驚嚇,源自心底的顫栗。
舟行之終于意識到秦破文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了。
這就是個瘋子,偏偏還是一個實力超絕的瘋子,若是他不按照這個瘋子的要求行事,只怕下一刻就會身死道消。
好不容易才修行到今天這般地步,元嬰期高手只要不是死于非命,壽命之久遠對于凡人來說幾乎就是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