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宗懿頷首。
那些食蟻獸被斬,時光流蘇飛快,蟻穴迅速壯大,啃食堤壩根基。
一日,洪水奔騰,沖碎堤壩,瞬間使得下手千萬村莊化為一片澤國,千萬百姓死于非命。
“何為善,何為惡?”狴犴再度質問。
“螻蟻行無心之舉,日常生存所需,食蟻獸與其乃是天敵,兩者生來對立,我并沒有讓你斬它們。”許宗懿搖頭,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它。
“那你覺得此事誰為善…”狴犴話說到一半,便被許宗懿給打斷。
“別說話了,你咋就這么軸呢?一直挖坑讓我跳,世事無絕對,天地有清濁,有陰陽,有冷暖,有寒熱,有生死,一切皆是秩序規則,萬物生存其中,我等既身為人族,為萬族強者之一,遇事須以理量,以情度,萬不可一言斷善惡,一筆定生死,那將是最大的惡!”許宗懿話音一落,轉身離開。
因為他覺得無趣得很,孔政也沒有想到,許宗懿在凝神境竟然能夠無視狴犴的威壓,絲毫不受其影響,自身意志沒有絲毫動搖,想法亦不成改變。
執法之人,尤其是法紀殿,最忌諱處理到一些重要人物,受到這些人背后大勢力的壓迫,產生動搖,最怕執法者內心被摧破,不能夠堅持己見。
許宗懿自己從狴犴法印中沖破出來,絲毫不受桎梏。
就在這一瞬,狴犴法印激射出一道雷芒,將許宗懿全身籠罩。
他感覺到自己的魂魄,自己的身軀,仿佛置身在雷海當中,有一種撕裂的痛楚。
看到眼前這一幕,仲路神色一驚:“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龍雷鍛體!”
“狴犴法印器靈親自出手,為其鍛體,不過他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顏淵能夠明顯感覺到,這一股力量實在太強了,他有些擔憂。
“器靈做事,向來都有分寸,放心。”孔政心里也覺得龍雷鍛體,降臨在許宗懿身上的造化有點強,但他相信此舉必有深意。
在一旁,諸多法紀殿弟子神色復雜。
原本屬于他們的試練,這些造化是屬于法紀殿獨有的,如今卻被農家許氏的弟子所獲得,心中不忿,但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副殿主開的口。
許宗懿原本以為自己忤逆了狴犴法印,只怕不會得到大造化,但卻沒有想到它竟然會送自己這一場造化。
他知道,這是對于自己身心的洗禮,是無數人求之不得的。
然而這龍雷的力量非常的霸道,他感覺自己的肉身都快要被撕裂了。
表層的肌膚似乎有無數刀刃在切割著,劃開一道道口子,他知道在這種時候更要沉穩,吐息均勻,如同一頭玄武老龜,對自己的身體細細打磨。
也幸好之前自己受到噬心蠱毒,身體自我蛻變過一次,血脈有所壯大。
但那一次,基本上是屬于身軀自我調節,蛻變。
跟這種龍雷鍛體完全不同,是狴犴法印器靈有意打磨許宗懿的身軀,使其肉身暇疵盡可能消除,達到趨近完美的地步。
可是,在得到這大造化之前,首先許宗懿本身要能夠承受這龍雷本身的力量。
他感覺自己的意念小劍都出現一絲絲的裂痕,渾身上下似被千刀萬剮,疼痛非常,識海之中,好像有怒龍無時不刻在咆哮,震得他不由得大口咳血。
許正道,許心蝶,文夙看到這一幕,神情擔憂。
許宗懿一直很想讓自己的意念小劍,可以轉化成雷靈形態,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因為雷乃天地至剛至陽之力,魂魄極難承受,一聲雷響,足以將弱小的魂魄震碎。
雷霆乃世間陰魂的克星,可破萬邪。
眼前這龍雷,滲透到他識海的瞬間,許宗懿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魂魄仿佛都快要撕裂了。
然而他的意念小劍依舊在承受,他的肉身則是吞吐著浩瀚的氣血,開始演練定武式,靈武式,來鞏固自己的肉身與魂魄,這是打磨鍛造自己肉身的絕佳機會。
顏淵看到許宗懿所演練出來的武道,不由得眼前一亮,所呈現出來的氣韻,哪怕是孔政也不由得刮目相看,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承受得了龍雷對他的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