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離大造化越來越近了,再來危險也越來越可怕了。
如今腳下的土地都是軟的,仿佛水波一般,隨時都有可能陷下去。
前一刻還是黑土地,下一刻就會轉化成黃流沙,一旦人被吞沒,甚至都會轉化成凍土,會使人瞬間斃命。
只怕很大程度上,一些進來的人,都死在其中。
一路上,他們并沒有見到其他人。
“看來此地大造化,有兇有吉,生中有死。”許宗懿做出自己的判斷,驚嘆于道君的手段。
“怎么說?”李無極問道。
“我在陽坎殿的時候,氣候嚴寒,動輒使人變成冰雕,然而卻不會使人迅速斃命,解開其中關隘,那些人都能夠活著出來。”許宗懿娓娓道來:“反觀此地,一路走來時,毫無危險,知道逼近大造化之所在,讓人防不勝防,腳下的土地吞吐著生機,但卻也吞噬著生命。”
“你這么一說,的確如此,在陽乾殿的時候,好像也是看似危險,但卻都不致命。”墨雨聞言,心中恍然。
“眼下要解開道君布局,你可有什么想法?”慕容蘊低頭思忖,想聽聽許宗懿的意見。
“毫無想法,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你既是天生道根,應該對于此地的感知,如何解局,比我更加敏銳才是。”許宗懿看向她。
自己獲得大道寒禁,有僥幸的成分在里面,眼下在這陽坤殿,他有自知之明。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
“九層之臺,起於累土。”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為者敗之,執者失之。”
“是以圣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
慕容蘊看著腳下的土地變化,沉聲道:“也許我們一路走來,都太在乎大造化本身了,眼下看似仿佛要成功,但也離失敗很近,更要謹慎行事。”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
“九層之臺,起於累土。”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許宗懿手握古種,細細琢磨她的每一句話,當即蹲下身子,用手觸碰到腳下的大地。
他沒有再進一步,沉浸其中。
而是用心去感受腳下這一片土地。
“你這是做什么?”李無極有些不解。
“在巫族,他們把大地當成哺育自己的母親,守護著腳下的土地,溫養著它。”許宗懿頓了頓,道:“我想在這陽坤殿內也一樣,也許我們如今距離法陣核心很近,但土地除卻因為法陣的原因,有諸多變化,但本質上依舊還是根本的自己,此地的陣眼核心無處不在。”
“言之有理。”太清峰小師叔深以為然。
幾人紛紛讓自己沉浸在自己對于腳下這一片土地的理解。
許宗懿閉上雙眼的瞬間,感覺自己的身子仿佛被吞沒了。
他感覺仿佛有各種各樣的存在,從自己的身上走過,踏過,奔騰過,碾壓過,甚至是鏟,挖,炸等諸多手段。
大地,從來都是沉默不言,承載一切。
坤之一字。
代表大地,也代表母親。
雖然巫族與道家諸多意念迥異,但卻在有些地方不謀而合。
許宗懿沉下心來,此刻不管是魂魄,還是肉身,都在承受著痛苦。
然而他依舊要去感受,自己仿佛是天下間最卑微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