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昨天玩的怎么樣?”
翌日,不知有多少昨天曾經適逢盛會的柳湖城學子與富紳們,都在談論著他們與方家二公子偶遇的傳奇,更是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猜著方二公子與青夢姑娘共度一宵,究竟是個等美妙的滋味兒,垂涎三尺,可是這位方二公子,卻已經在清晨時分,便登上了后門的馬車。
趕車的是他的貼身親隨小青柳,從前頭探進頭來,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而一夜未眠的方二公子,臉上顯得微有些倦意,不過心情倒是顯得甚好,手里正握著幾卷墨猶未干的紙卷,一頁一頁的翻著,越看臉上越是露出了幾分笑容,向著趕車的隨從點了點頭,道:“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前三卷時,還認認真真,藏得住,后面疲了,便露了妖氣!”
隨從壓低了聲音,道:“那您的意思是……”
方二公子道:“去城外野茶寮里走一趟,懸賞五千兩黃金,除掉她!”
小青柳點頭,道:“還是通過以前的渠道?”
方二公子瞪他一眼,道:“難不成我方二公子親自出手?”
小青柳忙縮回了腦袋,可不敢再問了。
而方二公子則撩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只見這時候馬車已經趕回了大街上,路上隨處可見衣著光鮮的堂客們,帶了一臉的宿醉,勾肩扯背,說說笑笑的回家找夫人們吃飯去。
“這些蠢貨們啊……”
他輕輕冷笑了一聲,垂下了車簾:“拿著大把銀子往溫柔香里灑,還當是占了便宜,自詡風流,又怎么能知道,這看似嬌滴滴的小娘皮,實際上是個吃人的妖,自己這銀子花了出去事小,但實際上,看似一夜溫柔鄉里纏綿,卻是連僅有的幾絲先天氣,也被偷了去?”
說著,卻又微微皺眉:
一個狐妖,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的在柳湖城里修煉,仗了誰的勢?
這方世界,雖有妖狐鬼怪,但也有煉氣修士,城內有城守并一應神將,城外又有白廂書院的幾位老先生坐鎮,慧眼如炬之下,這些精怪不說躲得遠遠的,怎么倒敢入城來了?
臉色倒是漸漸陰沉了下來。
這等麻煩事,若不是為了自己與那位兄長的承諾,當真不該理會。
安心做自己的紈绔有多好?
一邊想,他一邊從旁邊拿過了一柄老舊的雨傘,用力在上面刻下了一道痕跡。
如今這雨傘上,已橫七豎八,有了十二道痕跡了。
或許只有前面駕車的小青柳知道,這代表的是柳湖城與周邊被除去的三只河怪,四個仗了道法胡作非為的大盜,還有一個拐賣童兒煉丹的妖派,以及四個混跡于城中的妖精。
“二公子回來啦……”
馬車回到了城北的方府時,方寸已經躺在馬車里睡著了。
府內,聽得一夜未歸的二兒子回來,正于廳間吃早膳的方家老爺頓時怒氣沖沖的摔了筷子,拿了門邊的雞毛撣子便向外沖,廳里的方母頓時擔憂的不行,一疊聲的勸著跟了出來,迎到二門際,便見府里的胖大粗使丫鬟,正背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方二公子往堂內走。
方家老爺怒火三丈就迎上去了,一邊罵一邊揮舞著雞毛撣子:“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又跑哪里鬼混去了,啊,好端端的九書不讀,好端端的功法不學,啊,白廂書院找你多少次,啊,你就嫌那里太苦不肯去,就不能下點功夫嗎?啊,你看看你哥哥,七歲入書院,九歲就入了郡宗了,你再看看你,啊,整天就知道斗雞走狗,現在居然還學會跑堂子了你……”
罵聲出奇的兇,雞毛撣子揮的唰唰作響。
背著方寸的丫鬟心里委曲:“您這撣子揮舞了半天,就落下來一下,還打我身上了……”
“老爺您消消氣,看寸哥兒給累的,先讓他回房休息去嘛……”
方母趕了過來,拉著方家老爺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