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幾位與之交好的弟子,皆已沉默了。
類似的話他們已經聽過很多遍,自從周淮被扶了回來,便終日咒罵不休,如今他是一位傷者,甚至是一位廢人,大家彼此交好,自然也都只能順著他來,甚至都不好開口去勸。
“你們不要理他,他……他分明便是在故意為難我們!”
周淮目光死死的盯著周圍的幾位師兄弟,咬死了牙關,恨聲道:“他雖然說了所有人都可以得傳寶身法,但以他的算法,到你們時,該立多少功德?”
“十萬?二十萬?”
“鬼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積累得夠,甚至永遠都不可能積累得夠!”
“你們莫怕,扶我去,別人怕他,我不怕他,我倒要當面與他對質!”
“既然我們都是守山宗弟子,花錢進來的,那他憑什么不傳我們寶身經,有什么資格不傳?”
說著要掙扎起來,見無人扶,便怒目而視:“你們怕了不成?怎能怕這等人?”
“周師兄,你該消消氣了……”
忽然之間,有位站在了床邊,一直沉默的同門冷冷開口說了一句。
周淮大怒,死死的看向了他:“成師弟,你什么意思?”
那位姓成的弟子迎著周淮,以及周圍幾個同門的目光,臉色微有些遲疑,但旋及,卻是憤怒壓過了這遲疑,忽然直面看向了周淮,道:“直到現在,周師兄你還沒有想明白嗎?其實不必你說,我們也知道,你受了委曲,你心間有大恨,但是咱們憑良心講,當初你帶著我們跑去玉鏡峰搗亂,唱那些侮辱方尺仙師的話……這件事,其實也確實很過份的吧?”
“不說方尺仙師有沒有做過什么于天下,于我們有恩的大事,大功德,我們是不是忘恩負義,僅是在人家方寸長老面前,侮辱人家死去的兄長,本身就已經很過分了吧?”
“唰!”
周圍一下子變得極為安靜,無數目光看到了這成姓弟子的臉上。
有人訝然,有人憤怒,也有人本想說些什么,卻最終閉上了嘴,若有所思。
“你……姓成的,你什么意思?”
周淮憤怒不言,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但卻險些跌倒。
“周師兄你小心,莫要摔著自己!”
那成姓弟子臉色漸漸變得冷漠,低聲說著,卻沒有攙扶之意,又道:“若我記得沒錯,周淮師兄剛入宗門不久時,也曾有同門與你開玩笑,無意間提起了你去世的母親,結果你勃然大怒,渾不覺得這是玩笑,便將他打得嘔血三升,從那時候起,我們便都怕了你……”
“但既然你自己的生母不能提,為何你卻要侮辱別人兄長?”
聽得這些話,洞府內的諸人,更是沉默不語了。
“姓成的,你敢提我娘親,我……你是看我動彈不得,造反了嗎?”
周淮雙眼噴火,咬牙切齒:“我白瞎了雙眼,才會將你這等人當成了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