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了此處,神山長老眼睛都已微微有些濕潤,只是聲音還很有力:“宗主一見不妙,立刻呼喚我們逃走,但是當時我滿宗上下,皆是負傷累累,法力十不存一,反應皆慢,而那神秘人,卻已經笑著推動了大陣,漫天魔光,將這守山宗上下,盡數給淹沒在了里面……”
“那人的狂笑聲,我直到如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萬沒想到,神魔法門,居然還留下了你們這一脈,實在是天助我也……”
“他一邊大笑著,一邊引動大陣,那漫天魔胎,都飛了起來,我親看到,我的師兄寶蓮真人,居然被那魔胎懾住,魔胎身上的魔光,異常契合的與他的法力凝在一處,然后一絲一縷的魔息,從魔胎之中,灌入了寶蓮師兄肉身之后,我大叫著向寶蓮師兄沖去,想救他……”
“可是寶蓮師兄,卻是反掌向我抓來……”
“若不是宗主及時過來,替我擋下了一擊,我當時便已經……”
“……”
方寸輕輕點頭,雖然神山長老這時候分明有些混亂,講述的也丟三落四,但他還是能夠聽得出當時的混亂與緊張,于是他微一沉吟之后,繼續問道:“后來呢,又發生了什么?”
“宗主,及一眾同門,盡數……”
神山長老低低開口:“被葬在了那煉魔淵中……”
“原本,我是逃不出來的……”
他頓了一下,才低低開口:“當時虧得是宗主,以一人之力,撐住了大陣,原本,宗主可以放棄我們,直接遁走,但卻沒想到,宗主將最后這個機會,給了我……他說,他修煉神冥寶身經,實在太深,反而無法逃走,而我修為較淺,倒是有希望逃出這一方生天……”
“然后,他引動一聲法力,向著那神秘人出手……”
“再之后……”
“……”
神山長老講到了這里,微微頓了一下,才緩聲道:“再之后,便是我也有些記憶錯亂了,我最后時,只記得,宗主與一眾師兄、同門,向那神秘人出手,想要撕開大陣,結果天地一片混亂,我……我趁亂而逃,為了留作憑證,我還……還將一副煉魔淵的畫帶了出來……”
方寸注意到,他這時的目光微有些閃爍,但并未點破。
良久之后,他才微一皺眉:“再后來如何?”
“后來……”
神山長老嘶聲道:“后來,便是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從那片戰場上逃出來的,我只記得,自己抱著這副畫,在滿是妖魔的戰場上,跑了很久,當時我只有一個信念,便是要將那煉魔淵……將那些魔胎的秘密帶出來,說給旁人聽,可是我……我也是直到離開……”
他微微一頓,才顫聲開口:“才發現,我帶出來的,居然是一副空的畫……”
……
……
方寸靜靜坐了一會,笑著開口,道:“所以,當初守山宗傳承斷絕的事情……”
“是我有意讓其中斷的。”
神山長老抬頭看了方寸一眼,道:“既然此法有如此大的隱患,又怎么可以流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