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星也知道,洪安杰即使要取消,也會付給他一筆誤工費或者補償。
洪安杰果然搖了搖頭:“不,木雕繼續做。跟你說這件事,只是這兩個星期來我找不到人傾訴,見到你一時有些話多了。嗯,我父親應該沒事。”
沈星提議道:“要不要送洪叔去醫院檢查一下?”
“你是說精神科嗎?”洪安杰一愣,搖了搖頭,“他的意識很清晰,沒有一點神志不清的跡象,除了我告訴你的那些古怪行為。”
“所以你就憑此認為,他不是你父親?”沈星無奈笑道。
洪安杰點頭,隨即又搖頭,輕輕嘆氣:“現在我也不知道了。”
沈星想了想,問道:“你父親身上有沒有胎記什么的?你留意過嗎?”
洪安杰愣了一下:“實話說,雖然我在懷疑他,但還真沒想過檢查一下。”
話落,他一口氣喝完了一直捧著的咖啡,仿佛喝白開水一樣,放下杯子后,對沈星道:“我們現在就去我家,你可以近距離觀察我老爸,然后回去繼續完善木雕。到時候我找個機會看一下他的胎記。嗯,他的左邊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個淺紅色胎記,因為平時喜歡穿襯衣,所以衣領正好完全擋住。”
“好,我們走吧。”
沈星放下咖啡杯,和洪安杰離開了咖啡店。
兩人站在街邊招了輛出租車,坐進去后,洪安杰又為沈星介紹了自己家里的情況。
他有一個姐姐,不過已經嫁到了外地,并不在云谷市。
父親的異常情況,洪安杰也打電話告訴了姐姐,姐姐只是讓他帶洪叔去醫院徹底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阿爾茨海默癥的發病征兆。
而沈星剛才在咖啡店的時候,也有過相同的猜測,在重生之前他的奶奶曾得過阿爾茨海默癥,他對這種病癥的表現較為清楚,待會兒或許可以幫助洪安杰判斷一下洪叔是不是患了阿爾茨海默癥。
洪安杰的母親早就過世,家里只有父親和他兩個人。大學畢業后相處了一個女朋友,但兩人并沒有一起住,而且這兩天女朋友出差不在云谷市。
家是自建房,不在市區,而是在云谷市的城郊,但交通便利,乘車進入市中心只要二十分鐘。
自建房的前方有一個寬闊的院子,院子周圍的墻角種植了大量花草,還有一棵矮脖子樹,樹枝緊貼院墻生長。
這里的空氣很清新,沈星很久沒有到郊外來了,忍不住大口呼吸著,感覺有些神清氣爽。
這里并不是只有洪安杰一家,周圍全是清一色的自建房,有高有低,式樣不一。
想著總不能空著手去拜訪洪叔,所以沈星在街邊買了一些水果。
洪安杰走在前面打開院門,首先進了院子,跟在后方的沈星先是看了看院外四周,這才跟著走進去,隨即轉身關上門,還特意檢查了一下是否關嚴。
洪安杰見到這一幕不禁笑了笑,問道:“怎么,你的強迫癥還沒改?”
“改不了的。”沈星聳了聳肩,“關好的房門如果不檢查一遍,一天都會惦記。”
洪安杰微笑搖頭,指了指通往客廳的方向:“我老爸可能在看電視。”
沈星點頭,跟著他走進客廳門。
在跨進門檻的剎那,沈星似乎聽到了某種奇怪的、極有韻律的聲音,不過在進入房門之后的瞬間,這種聲音立刻消失,讓人認為剛才的聲音仿佛是錯覺。
抬頭看向洪安杰,發現洪安杰若無其事似乎并沒有聽見,只是用嘴努了努客廳沙發的位置:“我老爸在那兒。”
此刻他的神情已經變得很謹慎,很小心,剛才在咖啡廳里的那種不安的表現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