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鶴山,在旗山大市。”牟靈道:“而且還不是市里面,是在旗山大市的水桃鎮。遭遇異常的是我姑媽,這也是我沒告訴特調組的原因之一。”
“你是旗山人?”沈星問。
“對。”牟靈點頭。
“具體什么情況,你先說說。”沈星皺了皺眉頭,有些好奇起來。
此時那吧臺服務員一頓瞎幾把亂搞、兌了一杯五顏六色、仿佛放了鶴頂紅和含笑半步癲的混合酒飲推到沈星面前。
咔嚓,就在沈星的眼皮底下,他又打了一個生雞蛋進去,可能因為密度不同的原因,雞蛋清和雞蛋黃只是浮于酒飲表面,并不下沉,顯得這杯“隨便”雞尾酒更是顏色璀璨。
沈星眉頭皺得更深,暫時沒敢動口,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牟靈身上。
牟靈道:“這還是在一個月前,那天我接到姑父從旗山水桃鎮打來的電話,說是我姑媽可能撞鬼了,整個人陰沉沉的,有時候胡言亂語,說一些聽不懂的話,晚上也不睡覺,有時候睡著了還會突然坐起來,在床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什么也不做。”
“我就問他,除了這些異常情況,我姑媽還有沒有其他不一樣的遭遇,比如在外面走夜路了,或是碰到了什么離奇的事。我姑父說,那倒沒有,不過姑媽前兩天在地攤上買了一個木雕。”
“木雕?”沈星錯愕。
“對,木雕,一個制作不是很精細,甚至有些粗略的木雕。”牟靈點頭,“那木雕我看了,根本不是人形或者其他風景,而是一個很抽象的形象。”
一邊說著,她一邊打開手機,調出一張圖片,遞給沈星。
沈星看了看,見這木雕應該是取自柏木作為木料制成,顏色偏暗,粗略打磨,還上過蠟,形狀古怪,像是一個身體扭曲的人,從腰部往上的位置拐了兩道彎,就像一個在跳古怪舞蹈的女人。
但正常人的話,是不可能將身體扭成這樣的,除非身體被折斷。
不僅如此,在這木雕的下方,是一大坨樹疙瘩,打磨得更加粗糙,整體一看的話,就完全不像人了,就是一根樹雕稍微改變后形成的作品。
從收藏的角度來說,這東西幾乎沒有任何價值,不過如果價錢低廉,隨便買家里拜訪,也倒說得過去。
“多少錢買的?”沈星問。
“六十。”牟靈回答。
她繼續說道:“買回木雕的第五天還是第六天,我姑父記不清楚了,他說半夜他被一陣說話聲吵醒,醒來的時候是凌晨四點過,屋里雖然黑,但還是能夠視物。就見姑媽只穿著秋衣秋褲,站在臥室里對著黑暗一動不動。他當時不敢出聲,還以為屋里進小偷了,姑媽可能是發現了小偷才起床的。”
“不過很快我姑父就感覺不對勁,因為屋里的門窗緊閉,而姑媽面對的方向除了一張桌子,那里什么都沒有。然后他就聽見姑媽背對著自己傳來說話聲,但聽不清她在講什么。我姑父想要喊她,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我姑媽突然‘嘿嘿’笑了兩聲,這聲音完全不像是她發出來的。”
“姑媽平時是個大嗓門,而這笑聲又細又尖,就好像喉嚨被什么東西壓住了一般,與她平時的聲線完全不一樣。我姑父當時被嚇了一跳,而笑聲過后,姑媽忽然不再自言自語,而是慢慢對著姑父睡覺的方向轉過頭去。”
“我姑父當時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覺,而姑媽那邊也沒有了其他動靜。等了幾分鐘,他聽見沒有聲音傳來,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就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往她剛才站著的方向看去。”
“誰知道才一睜眼,發現姑媽早就已經湊到他的面前,彎著腰、俯下身,眼睛睜著圓鼓鼓的,正在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