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媽在床底下?”
聽到這里,沈星面露詫異,不知不覺端起高腳酒杯喝了一口,然后他看了一眼這五顏六色的酒飲,感覺入口挺清涼的,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喝。
牟靈沒有直接回答他,繼續道:“眼看著被子被快速拉進了床下,我姑父傻眼了,就這么目瞪口呆的看著,也不敢再去抓剩下在外的那部分。整個過程沒有弄出一點聲音,很快整條被子全部被扯到了床下,姑父坐在床上大氣也不敢出,他感覺床下有什么東西在移動,但又好像是錯覺。將姑媽睡的枕頭掀起來,發現白天求的那道符還在,但明顯沒有什么作用。”
“姑父想要下床去,但他看了看那放在床邊的拖鞋,拖鞋后方黑黢黢的床底空間,那個時候給了姑父極大的恐懼和壓力。掙扎片刻,最后他直接跳下床,連拖鞋都沒穿,跑到門口先是按下了臥室里的電燈開關,然后才把臥室門打開。”
說到這兒,牟靈身子前傾,靠近沈星近一點,問道:“你猜發生了什么?”
沈星搖頭,不過他忽然有種久違的冒出了雞皮疙瘩的感覺。
牟靈道:“我姑媽就站在臥室門外,眼睛和那晚上一樣,瞪得滾圓,而且雙手還抱著那個木雕,就像抱著一個嬰兒。最主要的是,雖然姑父按下了電燈開關,但實際上燈并沒有亮,屋里一樣昏暗,能夠看見姑媽的一雙眼睛黢黑得發亮。”
“姑父當時嚇壞了,因為剛才床下面明顯有人將掉下去的被子拉扯了進去,他以為是中了邪的姑媽做的,哪里知道姑媽竟然在門外站著。雖然她現在的樣子同樣很詭異,但那床下將被子拉進去的人又是誰?”
“姑父那個時候已經完全懵了,只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不過姑媽并沒有看他,而是抱著木雕走進了臥室,來到床邊慢慢躺了下去,將木雕抱在胸前,一直沒有放下。直到這個時候,姑父才注意那木雕有些不對勁,說是姑媽抱著的,但仔細一看,又好像是它將姑媽的雙手纏住,只是黑暗中看不太清楚。”
沈星微微點頭,這樣看來,那木雕可算夠詭異的了。
牟靈輕輕抿了一口酒,道:“那晚上之后,姑父第二天早上將床下的被褥扯出來,發現床下面什么都沒有,不過他不敢再和姑媽睡一間屋,而是搬到了隔壁房間。而在此之后,有時候晚上會聽見姑媽那邊傳來走動聲,敲墻壁的聲音,有時候她自己在說話,但說的什么還是聽不出來。”
“你姑父那個時候都還沒有告訴你?”沈星問。
牟靈點頭:“說了,不過是在他帶著姑媽去醫院看完病,又讓魯道士在家里做了兩場法事之后,因為完全沒有效果,有個懂內情的人告訴他,這種奇怪的事其實也可以報治安官,因為有些治安官似乎能夠處理。我姑父這才想到了我。”
“姑父和姑媽的女兒在外面讀大學,家里只有他們兩人,我收到姑父的消息趕過去之后,發現姑媽的確已經很不對勁。當時姑父說,她最開始幾天還好,白天至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晚上才會有詭異變化。可我去的時候,白天即使看見姑媽,也發現她臉色陰沉,看見我后也沒有表示,眼神直愣愣地,沒有任何焦點,偶爾會回答我一句,但那聲音明顯不是她的,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那木雕呢?”沈星的關注點已經轉移到了這上面。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被她抱在懷里。”牟靈回憶道:“我曾讓她放下來,她不理會我。后來我把她叫到院子外面仔細觀察,發現她可以完全站在陽光下,沒有影響,而且看模樣也是雙手主動抱著這個木雕,細看不覺得如何,但只要是晃眼一看的時候,就總感覺是木雕在反過來纏著她的雙手,正眼看去時,那種感覺又會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