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稱手的鐵榔頭也不要了,如果非要找到鐵榔頭,他還不知道自己在找到的時候還有沒有命在。
剛剛橫移了大概有一米多的距離,身子一側剛才自己蹲伏的地方,忽然傳來骨骼的輕響聲,這是有一個人正蹲下,而那骨骼輕響應該是從膝蓋處摩擦傳出。
隨即男子感覺那個方向有人匍匐著沿著自己走過的路爬了過來。
他頓時一驚,汗毛倒豎,嚇得不管有沒有弄出聲響,快速循著金屬桌下方往前爬,也不再是橫移的姿勢,因為那樣移動的動作會影響速度。
身后的爬行聲音也開始增大,似乎同樣在提速。
男子嚇得什么也不顧,他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迅速往金屬桌的盡頭沖去。
他知道在那個方向距離金屬桌盡頭不足一米的位置,就是房門所在,雖然具體的位置拿捏不準,但只要第一個沖到,摸索到門把手就能打開門沖出去。
爬動的姿勢變得野蠻,以至于男子的背部接連兩次抵到金屬桌下,將桌子拱了起來,發出嘩啦啦的金屬碰撞和掉落地面的聲音,那是手術器械有部分被撞掉。
“呵~呵~呵~”
身后傳來古怪的聲音,仿佛一個人在很粗重的喘氣,又仿佛是一種肆虐的嘲笑。
男子猛地從金屬桌的盡頭沖了出來,最后這一下因為起身早了,腦袋狠狠地撞在了桌角上,頓時嗡的一聲,有種火冒金星的錯覺。
身后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快速臨近。
男子什么也不顧,也來不及考慮對方距離自己還有多遠,快速摸索到門口,按住了門把手,猛地一用力,房門被打開。
在房門被打開的瞬間,一道光亮照射進來,同時他的身體一震,腰部已經被一雙手從身后伸過來抱住。
冰冷刺骨的感覺從身后侵襲了脊背,使得他的身體完全發麻,喉嚨里發出咯咯咯的聲音,那是因為極度驚恐而無意識發出的顫栗。
站在門口的男子似乎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慢慢的退進了房間的黑暗里。
房門依舊是半開著的,外面那白熾燈的光芒卻只能照在距離門口一米左右的地方。
一只烏青色、沒有穿鞋的女子腳掌,在燈光下一晃即逝,可以清晰看見那腳背仿佛龜裂開,露出一道道不規則的疤痕和粗糙的縫合線。
……
清晨六時四十分,天空微微泛白。
一輛治安官巡邏車停靠在垃圾巷口外,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兩名治安官。
男的面若刀削,大概三十出頭,步履矯健,一看走路時的擺臂,就是經常鍛煉的人。女的二十七八歲,身材嬌小,長發扎成一個丸子,被頭頂的治安官帽遮蓋。
在垃圾巷的那綠皮大垃圾巷前,一個白發蒼蒼的拾荒老頭站在那里,他的手里拿著一個破舊的直板手機。
這手機還是帶按鍵的那種,基本功能就是打電話和發短信,并非智能手機。
男治安官指著拾荒老人問:“你剛剛報的治安警?”
拾荒老人的面容仍是有些驚慌,不停的點頭:“是的,是我打的電話,治安官先生!”
“出什么事了?”女治安官語氣要柔和一些。
拾荒老人伸出爬滿皺紋的干枯手指,指著大垃圾箱旁邊一個向下的臺階方向:“治安官女士,半個小時前,我在這里打包廢紙殼時,那臺階下方忽然爆炸了,聲音不時很大,應該是從溝里傳出來的。”
兩名治安官先后走了過去,低頭往下一看,這才發現這大垃圾箱的后方竟然還有一道小鐵門。
而通往小鐵門的臺階下方,是一條充滿了污穢物的小水溝,水溝臭氣熏天,比之前方大垃圾箱里散發出的氣味還要臭。
看著水溝兩邊濺射出來的大量污穢物和一些黑色廢水,男治安官分析道:“可能是里面積蓄的氣體遭遇了明火,突然產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