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沈星打斷了他,眉頭微微皺起,一字一句道:“我聽出來了,你是在說‘你恨孤獨’!”
“嗯,我恨孤獨。”男老師這次終于有了回答。
“也就是說,你恨你自己?”沈星問道。
“難道你不恨你自己?”男老師面無表情的反問,“即使你不完全恨自己,你也會恨你的某個方面、某項決定、某個行為,甚至是有時候突如其來的某個想法。”
他的嗓音透著一股機械感,就如一個會說話的木偶。
這種感覺,讓沈星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莫圖。
“看來你對人類的某些行為了解得很透徹啊。”沈星露出微笑,“沒有人不會犯錯,當犯錯之后肯定也會有責怪自己和悔不當初的時候,這是正常現象,但沒有必要為了自己的錯誤再來反復的從心里不斷的折磨和懲罰自己。”
“我沒有懲罰自己。”男老師回道:“因為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我懲罰的……也是你們!”
“看來是從心里層面就出了毛病,不是被周圍的人慣出來的。”沈星暗自嘀咕。
頓了頓,他再次問道:“孤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這男老師忽然腦袋垂下,沒有了動靜。
沈星轉身就往樓梯口快速跑去,一路噔噔噔上了樓。
王組長一驚,迅速跟著他跑去。
不過剛跑到二樓,就見三樓的樓梯口密密麻麻站著很多學生,一個個背對著二樓,身體扭曲,使得每一個人都沒有碰到彼此,完美的在人群中詮釋了孤獨的含義。
沈星已經鉆進了人群里,穿過這些學生繼續往樓上而去。但王組長停了下來,他拿不準人群中、有哪些是具有精神無差別沖擊的感染者,哪些沒有。
“王組長,你不要跟上來了,在一樓等著,注意戒備!”沈星頭也不回的道。
三樓之上已經不再是教室,而是教師辦公室。
再來到四樓,這里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空空蕩蕩的走廊上,第一個辦公室門口寫著教導主任辦公室。
沈星微微喘了口氣,將主任辦公室門推開,里面空無一人。
他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副校長辦公室門前,推了推,門被鎖死。
湊到窗前往里面看了一眼,窗戶沒有拉窗簾,可以看到里面同樣空無一人。
又往前來到了另一間副校長辦公室,推開門一看,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后,雙手枕在桌上,腦袋垂下,一動不動。
顯然這副校長也被孤獨了。
沈星暫時沒有去理會。
他再次來到下一間寫著校長辦公室的門口,推開門就見一個五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的男子坐在與隔壁幾乎是相同的辦公桌后面,不過他好像并沒有被孤獨,而是目光平視,盯著房間門口。
“我感覺你很面熟。”這應該是學校校長的男子在見到沈星進來后,立刻開口。
沈星注意到他雙眼同樣無神,還是受到了控制,此刻說話的人也不是這位校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