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茗沒說錯,沒一會兒他們家的院子里開始來人了。
有騎著摩托車來的,他們有山上下來的人,也有屯子里聽到信兒過來的,還有騎著自行車來的,走著來的。
有年輕人,有中年人,也有老年人。
張家的院子又滿當當的都是人,相比上午,這次來的人臉色都很難看,哭的人更多了。
“你說的是屁話,什么叫我咒的,昨天出事那是我咒的?我們娘倆這樣,那是我咒的?上午人死了是我咒的?我們進過林子,知道危險,好心勸大家不要去,結果呢?你們把我們好心當驢肝肺,把我們打了,現在還來找我們麻煩,說我們咒的,你咋有那臉。”
劉鳳英說話不好聽,因為有人說死了人,都是因為她們咒的。
“那你說為啥你們活著出來了,他們卻死里面了。”
有人喊著,他家也死了人,他這會難受的不行。
“哦,你們家死了人,我們就得死啊,那高也活著出來了,還有賴八,還有下午你們進去的人也有活著出來的,合著我們都該死!”
劉鳳英覺得這些人腦子進水了,說不讓去不讓去,非要去,現在來找麻煩,人死了,怪他們自己,怪得了誰。
“嬸子說的對,這事不關他們的事,他們已經好心提醒了,怪人家,沒那個理。”
花嬸子男人出聲了,他此刻的狀態有些嚇人,他也進林子里了,他眼睜睜看到身邊的人倒了下去,死了,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那種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回憶。他沒死,可他現在感覺還不如死了呢,死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而他之所以跟著來張家,是因為大家都要來,他來,也能說幾句話,也能商量一下,以后該怎么辦!
“是啊,人家是好心,怪不著人家。”
有人也開口說著,這些都是講理的人。
“就是,就是因為劉老姐說,我才拉住我家那口子沒讓他去,他要是去了,說不定就真出不來了。”
有個女人也開口,她那個時候就是聽劉鳳英勸大家不要去,她才拉住她男人不讓她男人去,她男人說都答應人家了,要上山,她不管,和她男人吵鬧了一頓,她男人才沒去,沒想到真出事了,她心里還是感激劉鳳英的。
他們這一說,那些怪張家的人不說話了,人家張家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還想人家咋樣。
于茗一直沒說話,扯皮她不怕,她在看高哥,她發現高哥也在打量他們。
高哥沒死,她就知道他不會死,不過高哥顯得很狼狽,他身上有不少的血跡,應該是又傷了,不過他可能是故意的,不然他怕出來不好交代。
他領著人上山,死了六個,他真的不怕屯子里的人怪罪他嗎。
李老師的男人臉色蒼白,他也沒死,但他現在再也沒了先前那個樣子,他像是被嚇著了,眼神都有些直愣愣的,到現在他也一句話沒說。
“你們誰說說現在到底咋弄啊。”
有個男人高聲喊著,這人心惶惶的,他心里沒底,林子肯定是不能去呢,可死了這么多的人,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