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奴,那些雕欄玉徹都是假的,你看看阿房宮,你看看秦漢的宮殿……去了何處?”
“都被一把火燒了。國家強盛,一株草也能繁衍生息。君王無道,漫天的金銀也只是罪孽……你要記住,抓住軍隊。”
“……”
李治在踱步。
外面很冷,可王忠良卻汗濕背腋。
皇帝出來了,“去禁苑走走。”
禁苑這個時候萬物凋零,去干啥?
隨后他跟著皇帝進了禁苑。
當看到感業寺時,王忠良跑了進去。
蘇荷被叫了來,一臉懵逼……
“讓明空來。”
王忠良的神色嚴肅到了極點,讓蘇荷確信,若是慢一瞬,皇帝都有可能發飆。
這是什么意思?
晚些武媚來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這里悶,出去走走。”
悶?
蘇荷看看天空,覺得上位者的煩惱來的莫名其妙。
感業寺的上空又沒加蓋子,呼吸很順暢啊!
但若是賈參軍來了就更順暢了。
武媚跟了出去,亦步亦趨。
李治負手走在前方,突然問道:“今日朕看到了一場很出色的賽馬,那個少年用解決馬蹄損耗來求朕賞賜一萬貫……”
武媚眼前一亮,“陛下,這是好事呀!”
她原先在家時也曾騎馬出行,知道馬蹄損耗的壞處。
“是好事。”禁苑里看著很冷清,“朕原先以為那個少年是喜愛錢財,可今日他卻告訴朕,他想用那一萬貫去建造養濟院,庇護天下的孤老……”
武媚心中一凜,“陛下覺著他并不是出于忠心而獻出了解決馬蹄損耗的法子,所以惱怒嗎?”
李治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身,瞇眼看著那些枯黃,“朕只是……”
他的脊背微微彎曲,“一個少年,他想著弄養濟院來接濟孤老,但卻不敢說……你可知為何?”
武媚覺得那個少年的形象越發的熟悉了,“滿朝文武都在說大唐盛世,可那少年卻說路有餓殍,這是何等的譏諷,何等的……蔑視!”
李治嘆息道:“你果然敏銳。”
武媚向前一步,幾乎和皇帝并肩,“他至少有敬畏心,但為何今日說了出來?莫不是……喝多了?”
“他發燒了。”李治嘴角翹起,“朕的臣子要發燒才敢說出實話,這是何等的虛假!”
武媚皺眉,“陛下,大唐承接了前隋,立國時民生凋零,外面突厥為禍,兵臨渭水……這才過了多久?
可如今的大唐如何?”
李治回身。
武媚一雙長眉微挑,神色堅毅,“如今的大唐,突厥俯首,吐蕃低頭,如此便是大有為之時,當內修德政,讓百姓休養生息,如此再過二十載,可為盛世!”
她不解的看著李治,“這等大有為之時,陛下為何沮喪?”
李治只覺得精神一振,微笑道:“是啊!這才過了沒多久,大唐就讓異族低頭。今日賈平安一番話,讓朕知道,原來這個大唐還有些不堪之處……你可愿與朕前去一觀?”
武媚低頭。
一身尼姑的衣裳。
李治哈哈一笑,“去換了來!”
武媚的眼中驟然迸發了光彩。
晚些,她換了一身婦人衣裳,戴著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