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奇搖頭,疲憊的道:“是……賈平安。”
嗯?
楊勝河不敢相信的道:“阿耶,他如何能做到?”
楊奇覺得眼皮子很重,“他先去尋了高侃,高侃出手,舉薦你去了左武衛……”
楊勝河嘶聲道:“隨后……梁建方和他有交情,可這份交情竟然能讓梁建方不惜得罪咱們楊家。為何?”
楊奇覺得心中空蕩蕩的,“梁建方說,那賈平安是他看好的后輩。為父覺著,高侃也是如此。”
楊勝濤喊道:“阿耶,兄長,為何會這樣?難道那賈平安還能得意下去?”
楊奇和楊勝河都沒理他。
“大郎。”楊奇覺得自己一生都未曾遇到過這等絕望時刻,“你的事……若是你留在左武衛,梁建方有的是法子來收拾你。”
“再試試。”楊勝河咬牙道:“明日某再去左武衛試試,若是不成,叫人進言。”
“也好。”楊奇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楊勝河再度求見梁建方。
他一路被領著到了梁建方的值房,站在門外,看到里面站著一個少年。
“老夫問你,阿史那賀魯若是遠遁,何時再來偷襲?”
梁建方看著兇神惡煞的,可楊勝河卻知曉,大佬們越是欣賞你,就越不會和顏悅色。
少年略一思忖,笑道:“一年內,半年以上。”
梁建方再問道:“為何?”
少年這次沒有思索,淡淡的道:“他遠遁之后要招攏部族,隨后要整合。整合之后就是一頭狼,狼要吃肉,必然要來尋個地方開刀,那必然就是大唐。而時日……大半年正好整合了部族。”
“哈哈哈哈!”梁建方大笑道:“好。”
他瞥到了楊勝河,問道:“你來作甚?”
某在左武衛啊!
難道你覺著某最好別來了?然后整日在家,隨后你一句楊勝河長期不來左武衛,隨手就能讓某倒霉。
老梁,你好毒。
楊勝河只覺得心中涼了半截。
少年看著他,眸色微冷。
“小賈,這位就是楊勝河。”梁建方這個幫忙很徹底,甚至是露骨。
賈平安微微頷首,“久聞楊家之名。”
楊勝河干笑了一下,然后趕緊回家。
“大郎,如何?”楊奇的眼中多了期冀。今日他專程告假在家,就是為了等消息。
楊勝河搖頭,絕望的道:“阿耶,賈平安就在左武衛,梁建方和他……談笑風生。”
“完了!”楊奇的氣息紊亂,“這……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楊勝濤愕然,“去求長孫相公!”
這個蠢貨!
楊奇對幼子的憐惜之情,此刻都化為了恨鐵不成鋼。
“你跟著那些人廝混,被他們蠱惑去對付賈平安和李敬業,你可得了好處?好處沒有,卻害了你大哥!”
楊奇把家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長子的身上,可如今長子卻陷入了絕境,讓他恨不能抽打一頓幼子。
楊勝濤動了一下腿,慘叫一聲。
楊勝濤起身,行尸走肉般的緩緩出去。
他進了左武衛,就相當于是進了牢獄,再無翻身的機會。
他不甘心!
“阿耶……”
楊奇落淚,“大郎你別擔心,為父知曉那賈平安要什么,為父……這便去低頭。”
“阿耶,不可!”
楊勝濤掙扎著,楊奇回身,冷冷的道:“從今日起,直至你養好傷,都不許見客。”
這便是禁足,更是斷絕外界聯系的手段。
“阿耶!”
楊奇腳步穩定的出去,等出了家門時,上馬卻幾次三番的腿軟……
他一路到了百騎,得知賈平安告假在家,就去了道德坊。
“阿福!”
此刻田地里空蕩蕩的,一個黑白相見的東西在滾動,周圍有些孩子在玩鬧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