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和長孫無忌一家濟濟一堂,堪稱是家宴。
而武媚就在側面,擺了個屏風遮著。
長孫潤看著李治,想到的是上次獻歌舞之后的羞辱。
李治和長孫無忌都喝的半醉,他笑道:“聽聞舅舅家中還有孩子并未為官,為何?”
長孫無忌含笑道:“他們都是姬妾所生,怎好為官?”
門蔭也得有限度,這年頭依舊看重血統,你和一個舞姬生的兒子自然沒資格為官。
李治笑道:“舅舅謹慎,我很是歡喜,不過既然來了,怎能不留下些東西?如此,可為朝散大夫。”
三個婢生子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有了官職,有了品級。以后就算是長孫無忌去了,他們靠著這些,比當世絕大部分人都活的滋潤。
這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長孫無忌起身道謝。
但神色平靜。
李治眸中多了些晦暗,笑道:“王忠良。”
“奴婢在。”
王忠良從外面進來,長孫無忌一家子無視了他。
“我今日帶來了十車財物,便賜與舅舅。”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長孫無忌含笑道謝。
坐下后,他看了屏風一眼,心中冷笑。
李治突然嘆息,“一國之后當為如何?不說賢德,至少當有子嗣。當今皇后無子,舅舅覺著可堪為后否?”
雉奴果然是為了這個賤婢而來。
長孫無忌淡淡的道:“今日的菜你吃著覺著如何?”
李治深吸一口氣,“舅舅……”
“老夫近日尋到了一個廚子,炒菜也做得不錯。”
長孫無忌平靜的看著他。
屏風后的武媚神色平靜,身前的菜一口都沒吃。
晚些,皇帝和武昭儀出來,上車而去。
長孫無忌家中,面對兒孫們的詢問,他淡淡的道:“旁人皆可,唯有那個賤婢不能!”
……
寒風起時,長安外廓城也修整完畢。
武媚的肚子越發的大了。
她帶著人在宮中行走,王皇后和蕭淑妃就在前方。
“賤婢!”
王皇后看著她,伸手摸摸抹額,“就憑你也想為后?癡人說夢!”
蕭淑妃最近才被放出來,此刻看著恍如出山的猛虎,“長孫相公否了你,你以為自家還有希望?只等太子長大,看你還有什么好下場!”
武媚只是平靜的笑了笑,隨即前行。
邵鵬護在她的左側,警惕的盯著那邊的人。
“你身后無人相助,我看你能靠著魅惑陛下風光到何時!”
王皇后的眼中全是從容。
長孫無忌拒絕了皇帝關于廢后的提議,這事兒已經傳出來了。
王皇后從舅舅柳奭那里得知了消息后,一宿沒睡,隨即拉了才將結束禁足的蕭淑妃來尋武媚的晦氣。
“長孫相公不允,你就算是拉了誰來也無用!”
這些刺人的話輪番傳來,若是心理素質差的孕婦還真難保不出事。
武媚恍若未聞,就在二人以為她要唾面自干時,她止步,側身看著二人,平靜的道:“我是陛下的女人,所謂出嫁從夫,我不靠著陛下靠著誰?”
“你!”
王皇后和蕭淑妃二人無言以對。
這話傳到了李治那里,他失神了一瞬,“出嫁從夫?”
到了下午,李治就去了武媚那里。
這是一個信號!
……
“相公,柳奭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