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利怒吼道:“那些商人為何敢出賣我們?”
這個問題弄不明白,他死不瞑目!
當然是因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但……
賈平安沉聲道:“因為這里是大唐!”
大唐的百姓列陣就敢和最兇狠的賊人拼殺。
大唐的官吏拎著橫刀就是最強悍的戰士。
這樣的大唐……
不該凋零!
賈平安深吸一口氣,“棄刀跪地!”
百騎逼了過去。
四面合圍。
有人跪下,康利大怒,一刀梟首,“和他們拼了!”
他徑直沖了過來。
“敬業!”
李敬業虎吼一聲,拎著橫刀沖上去。
鐺!
康利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在李敬業的攻擊下步步后退,岌岌可危。
李敬業一腳踹倒他,舉刀……
“要活口!”
康利躺在地上,眼中露出了絕望之色。
他舉刀準備自刎。
“在耶耶的眼皮子底下也想自盡?”
李敬業一腳踢飛他的長刀。
康利猛地彈起來,撲向了李敬業。
橫刀捅入了他的小腹里,他笑了笑。
李敬業有些沮喪。
“無礙!”
賈平安令人收攏了其他人,回去拷打。
剛到駐地沒多久,竟然有人來勞軍。
一百余外藩商人帶著車隊來了。
這是啥意思?
莫潛帶著趕來,卻看到了一幅打動人心的場景。
“多謝武陽侯!”
“多虧了武陽侯,不然我等的生意還不知能做多久呢!”
“那康利就是個禍害,多謝武陽侯了。”
“武陽侯,回頭去了焉耆時,還請去我家做客,我家中有女兒年方十六,都說是美人。”
“這是為何?”如果說商人們舉報康利是自保,可現在他們卻來勞軍……這是為何?莫潛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
難道賈平安那個什么賊人和商人的道理還有后續?
賈平安和商人們惜惜而別,許敬宗逮到他就問,“這是為何?”
“就是……”賈平安覺得這個癥候群有些沒節操,“其實人都有底線,再堅毅的人,當恐懼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時,他也會崩潰。隨后他覺著自己每多活一刻,每喝一口水,吃一塊餅都是賊人的恩賜。他們因為恐懼而憎恨賊人,但此刻漸漸變成了感恩,甚至是崇拜……”
“還能這樣?”許敬宗嘆道:“老夫也算是見多識廣,還經歷過隋末亂世,可依舊沒聽聞過這等奇事。”
莫潛依舊想不通,“讓外藩商人不能做生意,就是把他們置身于危險之中……是了,商人重利,不能掙錢就是沒了命。開始他們怒不可遏,可看到不能改變后,他們惶然不安,最后……竟然就主動來通風報信。”
賈平安笑道:“莫使君,這一招你已經學會了。”
老夫這是見鬼了!
莫潛拱手,朗聲道:“老夫在沙州這等地方見過許多人,有人窮兇極惡,有人膽小如鼠。有人為了錢財而亡命,有人為了女人而搏殺……這一切都是利益。老夫自以為看透了利益,就看透了人心,沒想到人心竟然還有如此奇妙之處,值得大醉一場。”
隨后就是酒宴。
沙州這里各國商人云集,什么貨物都有,什么香料都有。
篝火上架著全羊,那些在長安價比黃金的香料毫不吝嗇的涂抹上去,一陣陣異香撲鼻。
胡女在堂前舞蹈,大膽的給最年輕的賈平安拋媚眼。
許敬宗喝的滿臉通紅,“小賈,只管帶著去邊上的房間里……男兒在世,當立功,立功為何?不就是為了女人嗎?”
咦!
老許竟然活的這般通透?
男兒通過征服世界去征服女人!
征服世界后,在女人的面前裝比,然后女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