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搖頭,不滿的道:“太緊密了也不好,陳家……王家,有恃無恐!百騎去了也不能徑直動手,不然王家會發動關系,在朝中彈劾……此去……麻煩!”
他抬頭笑道:“遠東年歲這般大了,為何不成親?”
鄭遠東苦笑道:“不想。”
長孫無忌指指他,含笑道:“男兒不成親終究不像樣,回頭想什么樣的女子給老夫說說,老夫給你說親。”
他傲然道:“老夫出面,若是有人不答應,那便是你讓人嫌惡到了極點,哈哈哈!”
鄭遠東赧然,“相公說笑了。”
出了這里,他的眸色微變,去了外面,在老地方刻了個痕跡。
賈平安很忙,還得和兵部那邊溝通,看到記號就罵道:“死臥底,多大事要在這等時候見面?”
他急匆匆的去了鐵頭酒肆。
鄭遠東已經到了。
他猶豫了一下,“武功之事的陳家背后是王家,小心。”
“多謝。”
這是個重要消息,讓賈平安不至于輕敵。
“我回去了。”
鄭遠東的神色轉冷。
這是切換頻道了。
大唐的制度很不人性化,比如說賈平安要出差幾日,竟然連家都不能回。
他交代許多多派人去家中傳信,自己趕緊回去。
……
武功縣。
陳家。
五十多歲的陳句看著面色紅潤,眼神從容。
院子里有些花樹,在陽光下生機勃勃。
“二郎回來了嗎?”
身后的仆從說道“二郎君還未回來。”
陳句回身,眉間有些冷意,“他行事不密,以至于闖下大禍,還敢出去玩耍?去,把他叫來。”
他在院子里緩緩踱步,隨后進去寫字。
晚些,腳步聲傳來,一個笑嘻嘻的男子進來。
男子便是陳句的二兒子陳舒。
陳舒笑嘻嘻的道,“阿耶,你尋我?”
陳句沒動,而是書寫完了剩下的內容。
陳舒念誦道:“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
陳句左手按住右手的袖口,緩緩把毛筆放在筆架上,問道:“何解?”
陳舒束手而立,“阿耶,天黑了依舊在勞作,只為君主的賦稅,苦不堪言。”
“式微,式微……”陳句抬頭,目光幽幽,“高祖皇帝還好,先帝顧著掃蕩外敵,所以安內為要,不生事。可當今皇帝登基不過數年,頻繁問政,輪番讓各州刺史闡述各地風情弊端。這也就罷了,可他卻不動聲色卡住了許多賺錢路子,與民爭利如此,我等卻依舊要為他天黑不歸,何其荒謬!”
陳舒馬上就嬉笑道:“阿耶,咱們家本來過的頗為舒坦,可生意卻被皇帝給搶了,日子越發的難過了。”
陳句皺眉,“可你行事不密做下了好事,消息瞞不住了。”
陳舒面色一緊,“阿耶,為何?”
陳句罵道:“你以為折沖府是陳家的奴仆?此事為父和他們交涉過,那三戶人家每家給一萬錢,可折沖府卻不肯,這是要較勁呢!此刻消息定然到了長安,就算是王家能周旋,可那些老將能善罷甘休?”
陳舒嘟囔道:“那些老將垂垂老矣,不是該死了嗎?”
“他們殺人無數,堪稱是混世魔王,可老天依舊不肯收他們。”
陳句的眸色漸漸柔和,“你要小心些,長安一旦來人……王家那邊定然會看護著咱們,不過你也莫要到處跑,小心被拿到把柄。”
“阿耶,長安會是誰來?”
陳句沉吟著。
“此等事該是讓兵部來監督,地方查探。”
“那就沒事了。”
“小心無大錯,再亂跑,為父禁你的足!”
陳舒笑嘻嘻的應了,晚些卻又跑去了市場。
青樓里,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歌舞之前,陳舒漸漸忘卻了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