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陣喧嘩,接著賈平安帶著人走了進來。
“武陽侯擅自闖入后院,意欲何為?”
陳句很冷靜。
賈平安看看周圍的環境,“我此來是想問問,陳家做鐵器的買賣,在何處進的貨。”
瞬間陳句的臉上多了青色。
“那只是下人做的生意,和陳家無關。”
這等由頭隨口就來,你去問做生意的權貴,問十家,十家都會這么回答。
“那下人何在?”
“在去西北的路上。”
“我的人已經去了西北。”賈平安微笑道:“過所里的目的地是岷州,是販賣給了哪一家?”
“老夫不知。”
“如此,告辭了。”
賈平安含笑而去。
明靜跟在身后,“該拿下問話。”
“多少人在等著咱們出錯……拿下問話就是屈打成招。”
賈平安自信的道:“你等著看,陳家父子慌了,弄不好會逃。”
“不能。”明靜分析道:“他既然尋了這個借口,那必然……不,那三個府兵身死之后,陳句應當就把那管事給處置了,所以咱們找不到證據。”
“我為何要證據?”
回到住所,賈平安吩咐道:“暗中盯著陳家。”
第一日沒事。
第二日,下午時,有人來報。
“武陽侯,陳家有數十人前后出來,往四面去了。”
“有趣,還和我玩這等手段。”
賈平安沒動。
明靜興奮的道:“這是要逃?”
“他當然得逃!”
賈平安壓壓手,“無需著急,咱們的人手足夠攔截他們。”
“武陽侯,還請指教。”
明靜認真的拱手。
“從來到武功之后,你東一棍,西一拳的,看得我滿頭霧水,壓根不知你在做什么,可你最后怎么就把陳句給逼著逃跑了?”
“先查酒肆的商人和伙計,其實到了這會兒我就發現了問題。”賈平安說道:“打死三個府兵,這是大事,可他們找的借口太好了。商人和伙計擔心被折沖府報復,于是遁逃……可遁逃不如直接去縣里投案。折沖府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沖擊縣廨,如此等長安來人查明此事,他們自然無事。”
“這是其一!”
賈平安微笑道,“隨后我令人去盯著陳家,你以為陳句會沒有發現?那個……沈中官。”
沈丘從后面飄然出來。
“陳家安排了人在外面盯著,百騎的人早已被發現了卻不自知。”
“看看,心不虛,他盯著百騎作甚?”
明靜突然明白了,“你這些手段是為了哄騙陳家,背后卻讓人去那死者的家中裝神弄鬼,隨后再逼問,就問出了去西北之事,再以此為由去縣廨查過所……”
這一步步的竟然就把陳家給絞住了。
“最后無需手段,笨就是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只需派人去查進貨的地方,再查西北那邊出貨的地方,一進一出,自然原形畢露。”
明靜猛地一驚,“你所有的倚仗都是基于陳家的這個生意見不得人……”
賈平安點頭,“陳舒為何要坐馬車去酒肆?為何要帶著十余豪奴?別說是他,長安城的權貴都沒那么大的排場,那酒肆里……有鬼!”
沈丘點頭,“主人去酒肆……就算是陳舒喝多了令人毆打府兵,那些豪奴難道不知輕重?竟然也敢出手,這便是疑點。”
明靜只覺得豁然開朗,“那一日酒肆里發生了什么,那三個府兵發現了什么,于是引得陳舒令人滅口……”
沈丘點頭,飄然而去。
“哎!接著說說啊!”
明靜覺得沈丘不夠意思。
都是我尋到的疑點,沈丘哪里好意思再說下去。
“準備。”
賈平安起身,“陳家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