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侯!”
外面一陣招呼。
巴克見邱林等人神色肅然的起身,就偏頭看向外面。
接待客人的那個官員笑的臉上的皺紋都堆積在了一起。天可憐見,先前他們來的時候,這個官員也僅僅是微微頷首……
笑容,你想多了。
就算是頷首,那也是看在他們繳納的入場費的份上。
“誰?”
巴克有些好奇此人的反應。
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巴克的眸子一縮。
不不不,不是他!
他在等待那位貴客。
但官員卻微微彎腰,諂笑道:“武陽侯,國主一直在等你,請隨我來。”
年輕人抬頭看了一眼,并非搭理官員。
他神色平靜,目光轉動,在巴克等人的身上一掃而過。
邱林站出來,拱手,“見過武陽侯。”
賈平安頷首微笑。
武陽侯果然是平易近人。
邱林笑道:“得知武陽侯要來,我等就早早來了等候。武陽侯馬踏突厥牙帳,讓人欽佩,我得知消息當即就捐了十萬錢,算作是為安西移民出份力。”
賈平安微笑道:“什么人都是大唐人,心中有大唐,那便是個好人。所謂位卑未敢忘憂國,做得好!”
邱林歡喜的道:“多謝武陽侯夸贊。”
“武陽侯,我等也不甘落后,都捐了錢。就想著能讓安西更加穩固。”
“一定會穩如泰山!”賈平安走到了過道中間,自信的道:“安心在此做生意,安西只會越來越好。”
“武陽侯,請!”官員微笑。
賈平安這話便是隱晦的表態:龜茲將不復存在。
既然都移民了,都任命官吏了,再弄個龜茲國便是給自己帶鐐銬。
賈平安進了大殿,邱林歡喜的道:“武陽侯果然是親切,那句位卑未敢忘憂國,讓人精神一振。”
“武陽侯三百騎馬踏聯營,一騎當千,阿史那賀魯僅以身免啊!”
“他們說武陽侯是殺將。”
“那是吐蕃人說的。”邱林坐下,得意的道:“吐蕃大軍突襲吐谷渾,武陽侯不但擊潰了敵軍,更是生擒了吐蕃大將,說他不留俘虜……那些吐蕃人都被殺怕了。”
“還有京觀!”
“對。”邱林笑道:“此次說是武陽侯在咽城一戰潰敵,斬殺三萬余人,盡數筑了京觀。三萬余人的京觀吶!說是高聳入云霄,隔著幾百里都能看見。”
這話……
幾百里能看見才見鬼了。
別說是幾百里,十里開外你就看不見。
但邱林這話是用來炫耀的。
怕不怕?
他看向了巴克。
巴克在顫抖。
他面色慘白,渾身篩糠般的在顫抖。
咦!
這人什么毛病?
邱林有些好奇。
他竟然就是那個武陽侯?
阿史那賀魯一直在窺探著安西,所以關于他的捷報巴克也很是了解了一番。
賈平安在此戰中光芒萬丈,一戰破敵四萬余,筑京觀于咽城外;第二戰和大軍一起擊敗阿史那賀魯的精銳……最后他帶著三百騎突襲阿史那賀魯的牙帳,據聞當夜整個大營都跪在了他的身前瑟瑟發抖。
三萬余人的大京觀啊!
三百騎敢去踏破牙帳!
我竟然敢沖著他齜牙!
……
賈平安進了大殿。
殿內擺設的很是精致,布失畢為了照顧到賈師傅的情緒和習慣,全數換了案幾……可賈師傅實際上更喜歡凳子。
官員的聲音帶著最后的矜持,“這些餐具比我的歲數都長……它們甚至侍奉過數百年前的國主。”
這種矜持在賈師傅的眼中毫無意義,他就像是個老流氓般的嗤笑道:“從前漢始,龜茲便反復無常……你覺著龜茲還能存在多少年?”
他肆無忌憚的表達了大唐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