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東看了雷洪一眼,“我當年進了百騎,很難。一路篩選,我的刀法箭法只是尋常,那時我年少,總覺得這不算什么,回過頭阿耶一頓毒打,把我打醒了。”
雷洪很是好奇,“那你怎么入了百騎?”
百騎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待的地方,沒本事就滾蛋。
包東的眼中多了些唏噓,“阿耶告訴我,刀法箭法可以慢慢的磨礪,可若是不能進百騎,此后我只能在田地里……磨礪。”
“后來我尋到了一個法子。”
包東一邊在屋里尋找,一邊說道:“我從小就喜歡查探,那為何不另辟蹊徑?”
他把死者的身體翻過來,看了一下,“還好,溫熱。”
隨后便是一堆灰燼。
包東在這堆灰燼中翻找著,最后尋到了一片紙。
他小心翼翼的把紙攤放在手心里,輕輕把灰吹去。
“王長……定……”
包東抬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查,王長定。”
雷洪看了一眼這片紙,伸出大拇指,“牛!”
尋找王長定頗費了些功夫,當傳來消息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而徐小魚已經越過了他們,一路追索下去。
刺殺的當日,他留在了現場,一路仔細尋找,最終找了一些痕跡。
譬如說賊人隨身的油紙包里帶著蒸餅……涇陽口味的,而且已經變成了干餅。
這說明他們隱藏在長安城中不敢冒頭,只想一擊致命。
涇陽距離長安不遠不近,要想尋到一群賊人頗難。
徐小魚一路往涇陽去。
在沿路的路卡,他也仔細詢問過那些軍士,可一無所獲。
炎熱的夏熱,行人太多了。
“呸!”
徐小魚被戰馬激起的灰塵弄了滿頭滿臉。
他策馬沖出了灰塵圈,一路疾馳。
郎君對他真的不錯,賈家有什么他就吃什么,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分個三六九等。
賈家每年給他們的衣裳也不差,就算是磨破了,最多是喝罵一聲,接著做就是了。
郎君是何等的身份?
武陽侯,指揮若定的悍將。
徐小魚當初想上陣,賈平安笑了笑,隨后就帶著他去了。
原來沙場不是那等模樣,只是一次沖殺,就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沙場上第一次殺人讓他渾身顫栗,原來斬殺敵人是這樣的感覺,和他在長安時完全不同。
沙場上的血腥味太重,鮮血蘊集在地面形成了血泊,人血,馬血……那些味道一股腦兒的沖來,讓他整個人都懵逼了。
幸虧郎君帶著他,否則那一次他鐵定就沒了。
到了涇陽,徐小魚驗證了身份,旋即就去了縣廨。
縣令張桂接見了他,親切詢問了所辦的事兒,等得知是來追索兇手時,那臉馬上就冷了下去。
這便是郎君說的變色龍。
“明府還有事。”
小吏察言觀色,隨即下了逐客令。
徐小魚看了張桂一眼,旋即告辭。
他知曉張桂接見自己的目的,只是為了和郎君套近乎。可得知自己的仆役身份后,頓時大失所望。
人吶!
徐小魚哼著歌走出了縣廨。
他站在縣衙的外面,目光左右掃過。
“左,還是右。”
徐小魚最終還是往右邊去了。
縣城不大,他覺得自己能一一查清楚。
第二日,他就遭遇了跟蹤。
徐小魚坐在酒肆里,一邊喝酒,一邊看著舞伎跳舞,不時高聲叫好。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在他的身后,目光陰冷。
縣城小,進出的人都有數,突然來個陌生人,自然會引發些關注。
徐小魚的嘴角掛著微笑。
色瞇瞇的。
晚些出了酒肆,他打著酒嗝,好像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