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懼!
可怕!
若是再讓他磨礪十載……高麗危矣!
多回苦笑,他也沒想到女兒竟然被俘,但他隱隱的有些小興奮。
“大莫離支,這……沙場之上,貫娜只是個弱女子……”
你難道還能讓貫娜去廝殺?那對于高麗來說就是個屈辱。所謂男兒無能,才會讓女子受辱,而讓女子上沙場征戰,這更是屈辱中的屈辱!
泉蓋蘇文盯著他。
兩道目光在空中碰撞,泉蓋蘇文陰冷,多回無奈。
“告訴那些人,但凡有機會,便殺了那些賤人!”
多回低頭,把復雜的眼神也避開了泉蓋蘇文的視線,“是。”
“調派援軍,讓北夫余城的人出動,側擊敵軍!”
“是!”
臣子們告退。
泉蓋蘇文坐在那里,突然感到了孤寂。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拿著長刀杵著,腰第一次彎了下去。他走到了殿外,冷冷的道:“我這一生,權利在我的手中從未旁落,美色在我的眼中只是尋常,生殺予奪。今日依舊如此!”
夕陽刺破了云霞,一縷縷的籠罩在泉蓋蘇文的身上。
他揮舞手臂,怒吼道:“去,讓他們去增援!”
怒吼回蕩在王宮之中,那些宮人緩緩而行,低著頭,沒人敢說話。
漸漸的,天黑了下去。
“點火!”
一個內侍尖聲喊道。
“是點燈!”
一個內侍好心提醒,卻被他一巴掌抽翻在地上,隨即便是一頓毒打。
“滾!”
燈火星星點點的,大莫離支應當是高興了,所以不再怒吼。
……
李勣率軍和蘇定方會和,一路往左翼去了。
而此刻的賈平安正帶著三萬大軍在鴨綠水的支流邊上蹲點。
“高麗人十余萬,如今已經沖著這邊來了。人上一萬,無邊無沿,十余萬人馬,人喊馬叫,隨行的輜重堆積如山,如何隱藏?敵軍就是明目張膽的在覬覦咱們左路軍。”
賈平安在大帳里和眾人議事。
“斥候要盯著他們,一旦上來……”賈平安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微笑,熟悉他的都知道,這是想殺人了。
元萬頃覺得賈平安的膽子太大了些,想到高麗人的戰績,他就覺得此舉不妥。
“下官以為當謹慎,且等大總管他們來了再動手,如此我軍兵強馬壯,何懼強敵。”
賈平安的目光掠過他,看向了李敬業。
在這等時候,要的便是莽!
而這里要說莽……
李敬業果然開火了,“兄長,還等什么,若是等大軍到來,敵軍定然就不肯上來了,到時候他們就成了跟屁蟲,一直跟在咱們的側后,盯著咱們,只等機會就給咱們致命一擊。”
元萬頃果然怒了,戟指李敬業,“你可知一旦潰敗的后果?三萬大軍,一旦潰敗便是兵敗如山倒啊!”
李敬業皺眉,就在元萬頃認為此人還能挽救時,他嘆息一聲,“你多久沒殺人了?”
這一刻,李敬業的眉間多了銳氣。
元萬頃愕然。
他沒殺過人,所以無從知曉李敬業這話的意思。
但有人知曉。
賈平安淡淡的道:“不殺人,從軍作甚?從軍殺人,若是論兵法,從未有人未嘗一敗。可不管勝負如何,只要上了沙場,不管是面對多少敵軍,當無路可退時,就要果敢迎敵。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他起身,眾將知曉有決斷了,都安靜了下來,連元萬頃都沒敢啰嗦。討論時隨便你說,但當主將決斷了之后,再無討價還價的余地。
他看著賈平安,心中回想著遼東之行,突然發現這位年輕的武陽侯竟然從未敗過。
賈平安帶著眾人出了大帳,看著遠方的春光,微微一笑。
“這是此戰的要點,只要擊敗了這十余萬人,鴨綠水以西便是大唐的了。為此,我不惜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