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們在剛炸開的孔洞下面再度打孔。
閻立本呆立原地,絞盡腦汁都想不到這是何意。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為何孔洞都是往下傾瀉著?”
天機不可泄露,賈平安笑而不語。
他愜意的坐在羊皮筏子上,放開嗓門高唱道:“羊了肚肚手巾喲!三道道的藍,咱們見個面面容易,啊呀拉話話的難……”
歌聲高亢,山上的小花坐在那里,雙手捧腮看著那個高歌的身影,不知怎地就癡了。
廚房里幫廚的人也出來了,凝神聽著。
那些正在弄棧道的工匠也停住了手中的活計,側耳傾聽。
這個歌,從來都是最適合在這塊土地上唱。
“娘的,武陽公這歌唱的我也想跟著唱呢!”
一個工匠聽了半晌,猛地扯著嗓子高唱了起來。
“羊了肚肚手了巾呦……”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
“三道道那個藍,咱們見個面面容易,啊呀拉話話的難……”
小花卻唱不出那種韻味,焦急的跺腳。
“武陽公果真是無所不能啊!”
她覺得這位大官果然是個不得了的,隨手一首歌,引發了三門峽大合唱。
晚上,賈平安躺在帳篷里,一根蠟燭點著,雙手疊在腦后,在想妻兒。
還有高陽那個棒槌,這婆娘有些憨,別把老三給帶歪了。
想到以后多一個跋扈囂張的兒子,賈平安不寒而栗,發誓高陽若是教不好孩子,便把孩子接回家去教養。
清晨醒來,賈平安也跟著大家去吃早飯。
小花看到了他,把特意打好的一大碗馎饦端了起來,隨即放下,沒有絲毫猶豫的又給碗里弄了兩片大肥肉。
一指厚的大肥肉真好吃,小花在這里幫工每日不但有錢,還能免費吃。白花花的大肥肉一口氣能吃十片不帶眨眼的,只吃得嘴角流油。
以前臭烘烘的豕肉,聽聞也是在武陽公的手中變成了香噴噴的美食。
武陽公果真是無所不能。
小花端起碗,快步過去。
賈平安正在等候有人去幫自己打飯,小花端著碗過來,含羞帶怯的道:“武陽公,這是你的早飯。”
我去,好大一碗。
上面是個啥?
大肥肉!
賈平安有些立毛。
這個……吃不動啊!
但看看人小姑娘這般實誠,罷了。
賈平安匆匆吃了馎饦,把大肥肉臥在了碗底。
小花收拾的時候看到了那兩片大肥肉,不禁看了一眼外面。
今日再度忙碌,到了午后,一排孔洞再度打好了。
“點火!”
李敬業得意洋洋的點火。
砰砰砰砰砰砰……
爆炸的聲音此起彼伏。
“鑿!”
閻立本已經顧不得棧道了,就蹲守在這邊。
和上面左右鑿通后,賈平安喊道:“火油倒進去。”
閻立本身體一震,眼中多了驚訝之色,旋即反應了過來,“你這是……難怪你讓他們打了向下傾斜的孔洞。你這是想用火燒?”
他一拍腦門,興奮的道:“妙啊!妙啊!火燒石開……”
火油倒進去,隨即點燃。
“讓它燒,在別的地方繼續打孔。等沒火了再澆水。”
賈平安很是淡定。
閻立本蹲在那里寫寫畫畫,突然起身問道:“武陽公,可是一直燒進去?”
賈平安點頭,淡淡道:“那些人只想著從頂上削,可頂上怎么削?那真的是海枯石爛依舊無濟于事。我鑿開腰部,一路用火藥炸進去,接著火燒……上面用大錘砸,巖石一旦懸空,便能四兩撥千斤,輕松就砸斷。”
閻立本閉上眼睛,腦海里各種算計。
他本是大匠,對這等事兒了如指掌,只需想一想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