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課堂的后面,堂而皇之的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那人還穿著官服,他怎地也在聽課?”
韓瑋看了一眼,“哦!你說他呀!這位是國子監主簿郭昕。上次聽了賈郡公講課,膜拜的不行,跪下強行拜師,不答應就能跪死……他的舅父禮部侍郎程遠澤……”
這……
黃晚按捺不住心情,走進去拱手,陪笑道:“老夫黃晚,有些事想請教……”
“黃侍郎?”
后面的老紈绔招手,“你也是來聽課的?來,和我坐在一起。”
黃晚尷尬的沖著他拱手,吏部侍郎他也惹不起啊!
“非也,老夫有事請教。”
趙巖早就看到了他和韓瑋,聞言看了韓瑋一眼。
韓瑋點頭,示意沒問題。
“黃侍郎請講。”
趙巖潛心新學多年,一直不顯山露水,可學問卻異常的扎實。此刻他站在那里,格外的從容。
黃晚問道:“老夫想問問,若是建造一艘船,要緊的是什么?”
趙巖沒回答,沖著學生們說道:“誰來回答?”
瞬間下面全部舉手……不,老紈绔沒舉,他才將入門,學問差遠了。
你們這……那么多人都知道?你確定不是在忽悠老夫嗎?
黃晚心慌的很,趙巖笑道:“請黃侍郎隨即點名。”
黃晚隨即指指一個學生,“就他吧。”
這學生看著十七八歲的模樣,在學生中最大。
黃晚不知曉自己的潛意識里已經做出了決斷:年紀大了還在讀,多半是沒出息。
“張蒙。”趙巖點頭。
張蒙起身,唇上一層黑色的絨毛。
“造船學生不知所以然。”
黃晚微笑。
趙巖和韓瑋都在笑。
張蒙繼續說道:“學生以為造船最要緊的就是兩件事,其一浮力的設計,其二便是堅固快速。就此二點來說,浮力的設計可以用水密艙……或是改變船型,這個當初就學過,學生自己在家中試過。當初學里給了銅皮讓做實驗,學生做了一艘船,改來改去,發現船型越尖銳,速度就越快,破開水的阻力就越輕松……”
趙巖看了黃晚一眼,他把黃晚當做是上門砸場子的人了。
你可滿意?
黃晚心中猛地一震。
竟然連一個學生都懂嗎?
“學生還去曲江池看過那些小船,皆是平底,一旦風吹來,就隨著風向飄,如無根之浮萍。”
黃晚吸吸鼻子,面色潮紅。
老夫……老夫這是進了寶藏嗎?
“至于堅固,學生沒見過船只內部的構造,不敢妄言。”
趙巖含笑。
韓瑋問道:“黃侍郎,如何?”
黃晚轉身就走。
黃晚一路進宮求見。
“陛下!”
一見到皇帝黃晚竟然都忘記了行禮,“陛下,臣聽聞算學的學生如今大多進了戶部,臣……這不公!”
李治滿頭霧水的,“什么不公?黃卿此話何意?”
官員禮儀的監督人,皇帝身邊最忠心耿耿的衛士王忠良在干咳,“黃侍郎并未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