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田地需要奴隸去耕種,他們的家人需要奴隸去伺候。
小農經濟就是這個尿性,他們盯著自己的田地奴隸,一心就想在地里刨出個金娃娃。
要想富,就得先弄田地和奴隸。這個就好比后世的要想富先修路。
你要挖斷我的路,我特娘的不弄死你還等啥?
所以王氏站出來,后續還有不少人在躍躍欲試。
賈平安看著他,“為何要**?”
他真心不解……
“我知曉,你等覺著自己乃是人上人,骨子里的暴戾需要發泄,可你等對外都是以謙謙君子的模樣示人,不敢行差踏錯。
在外面裝君子格外的憋悶,回到家中如何發泄?家中養著一群歌舞伎就是用來發泄的,家中的奴隸就是你等的出氣筒,動輒打殘打死……隨后報一個重病身亡了事。”
賈平安深吸一口氣,“賈某想問問……”
他看著眾人,“能否把骨子里的暴戾收斂些?別特娘的在外面裝道德君子,回到家就化身為豺狼野獸。化身為豺狼野獸也就罷了,能否收斂些?”
這話就像是巴掌,一下下的抽打著許多所謂的道德君子,把他們的面皮剝開,露出了里面那張豺狼的臉。
“賈平安,賤狗奴,老夫今日與你不共戴天!”
群情激昂中,一個老頭甚至舉起笏板沖過來。
賈平安冷冷的看著他。
老頭近前,高高舉起笏板才想起一件事兒。
賈平安是名將,敢帶著麾下沖陣的狠角色,老夫手無縛雞之力,哪里是他的對手?
沖動了!
沖動了!
賈平安嗤笑一聲,“色厲內荏之輩,人渣都不足以形容你。”
他朗聲道:“你等都覺著役使同族乃是正理,可你等可曾想過……有一日你等變成了奴隸,妻女被主人凌辱,兒孫被主人虐打……將心比己,你等可能心安?”
“呵呵!”
有人在笑。
笑尼瑪!
賈平安沖著那人說道:“你等都以為世家永不倒,可這世上從未有什么不倒的東西,今日結下善因,以后才能收獲善果。”
以后黃巢殺的這些權貴和世家門閥們人頭滾滾,那時候的他們不知是否有些悔意。
——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
這些人以為家族的富貴將會延綿下去,可人類從未有平白無故得來的富貴。此刻越是烈火烹油,后續的結局就越慘烈。
那人面色漲紅,剛想說話,程知節干咳一聲,“你話太多了。”
那人就是崔氏的人,而程知節是崔氏的女婿,還是崔氏很得力的女婿。
所以這人只能悻悻的退了回去。
李義府狂喜,心想賈平安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得罪了天下蓄奴的人,不死何為?
賈平安回身行禮,“陛下,臣請嚴格律法,凡大唐籍奴婢不能無故打殺,有罪官府定罪處置,若是主人家責打致殘致死,主人杖責一百,徒三年。”
原先的政策是杖一百,無辜打死徒一年,可賈平安一下就把標準提高到了三年。
關鍵是以前這些律法壓根就沒有正兒八經的施行。
“其二,不得凌辱女奴,凌辱女奴者,杖一百,徒兩年。”
殿內已經在喧嘩了……
賈平安提高了聲音,“其三,原先的律法關乎奴隸的內容從未曾被嚴肅施行,臣請陛下嚴令各地官吏……執法必嚴!”
如是違法必究,誰敢**?
連官府都覺得奴隸是畜生,所以睜只眼閉只眼,把律法當做是擦屁股的廁籌罷了。
無數憤怒的目光盯住了賈平安,若說這些目光是刀,此刻的賈平安已然被千刀萬剮。他直面這些目光,眼中竟然全是俯瞰之意,隨即行禮,“臣告退。”
他轉身離去。
他轉身離去,背影從容。
殿內的氣氛就像是被丟進了一顆大爆竹,旋即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