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粗暴?”韓瑋教書育人多年了,依舊無法理解賈平安的思路。
“先前動手不就是簡單粗暴?”
趙巖笑道:“可憐我從未被打過。”
竟然有人提出這種要求?賈平安笑了笑,“回頭可以補上。”
韓瑋大贊,“如此最好。”
……
今日孫仲輪休。大清早起來他就出去了一趟,回來時面色微紅。
亮兒從病好后就最粘他,殷勤的給他拿了洗臉的手巾,又是捶背又是說吃早飯。
孫仲只是笑了笑。
“今日好些人去了算學。”
一個兒子艷羨的道,“咱們坊里有十余家人這陣子都在吹噓,說是自家的孩子要去算學讀書了。”
另一個兒子搖頭,“要考試呢!”
“他們都識字。”
“那就穩妥了。”
“咱們家若是能有一人去就好了。”
“是啊!說是出來工部和戶部都搶著要人,一出來就做官,以后飛黃騰達了,一家子都能出頭。”
幾個端著早飯出來的媳婦七嘴八舌的說著,眼中都有艷羨的光。
孫仲不吭聲,亮兒把他的早飯端過來,“阿翁,吃完早飯我陪你出門玩耍。”
孫仲點點頭。
對于他而言,再美的景致也只是木然。
經歷了無數生死時刻,能活著就是一種幸福,外物對他的影響不大。
但帶著孫兒去玩卻是另一種滋味,看著孩子玩鬧,那便是他的童年。
亮兒見他答應了,就趕緊要了自己的早飯,抓緊時間吃。
此刻的安義坊中,該出門干活的正準備出門,閑漢們卻在四處游蕩。
人不做事就會覺著空虛,空虛過頭了就會尋找些事兒來刺激自己。
黃二跳大神不錯,但剛開春沒啥生意,所以整日和一群閑漢瞎扯淡,或是喝酒作樂。
坊內的人見到他都會拱手行禮,不是尊敬他這個人,而是尊敬他所代表的神靈。
黃二懶洋洋的回應著。
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年輕人穿著一身麻衣,走路時昂首挺胸。
“是算學的學生。”
在長安城中,算學的學生走路姿勢別具一格。那昂首挺胸的姿勢,以及那自信滿滿的氣質,幾乎一眼就認得出來。
“他來這里作甚?”
眾人不解。
年輕人走了過來,黃二不由自主的站好了。
年輕人拱手,“敢問孫家在何處?”
黃二也算是安義坊中的名人,自覺能代表大伙兒說話,“孫家,坊中姓孫的不少,你說的是哪家?”
“孫亮家。”年輕人微笑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黃二一怔,“可是孫仲家?”
年輕人頷首,“正是。還請指點。”
說話很客氣,但那種自信的姿態卻讓黃二有些不自在。
“往左邊去……”
一個閑漢說道:“我帶你去。”
年輕人微笑,“多謝了。”
閑漢們沒啥事,就跟著去看熱鬧。
一路問了來意,可年輕人卻只是含笑不答。
到了孫家外面,閑漢敲門,“孫公,有人尋你家孫兒。”
里面的孫家一家子面面相覷。
孫兒……
誰?
孫仲瞇眼,“去開門。”
一個兒子去開們,見外面是黃二等人,就退后一步,“可是有事?”
年輕人走進來問道:“孫亮可在?”
一家子愣住了,齊齊看著正在吃餅的亮兒。
亮兒在拼命的咀嚼著,阿翁答應了出門玩耍,那他要趕緊吃。
“亮兒。”
孫亮愕然抬頭,嘴里還有一塊餅。
年輕人走了過來,“你跟我走。”
孫亮一臉懵逼,下意識的看著祖父。
年輕人回身對孫仲道:“我是算學的學生,今日算學招生,先生令我來孫家把孫亮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