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油脂味彌漫在縣廨外面。
馬蹄聲就像是催命符般的出現在前方,一隊騎兵來了。
“棄刀跪地!”
騎兵們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拎著橫刀,展示了極佳的馬術。
這是一場無趣的伏擊,當楊德利衣衫不整的出來時,賈平安已經哈欠連天了。
“百騎已經去拿人了,趕緊……睡覺去。”
……
就在城中的某個地方,十余人聚在一起喝酒。
燭光搖曳,舞姬早已疲不能興,被趕了回去。
為首的男子叫做鄭歡,他端著酒杯笑道:“只需一把火,隨后我等就平安無事。”
下面的人都笑了起來。
“這把火咱們的人都有份,如此,以后咱們就是親切的兄弟……”
“是啊!”
所謂三大鐵卻比不過這等一起殺過人的關系鐵。
這個才叫做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鄭歡喝了一杯酒,緩緩說道:“此事源于賈平安的心狠手辣,誰都沒想到他會借著數百畝地就大開殺戒……老夫一直好奇他為何停在偃師不肯離去。”
“說是法師不能來偃師,他就代表法師來,請了陳家人商議遷移墳塋之事。此事兩日前就好了,他卻不走,多半是想幫襯楊德利。”
“法師啊!”
鄭歡笑了笑,“本來沒咱們洛州的事,可楊德利就像是一頭瘋狗般的瘋狂撕咬,下一步定然就是要抓了我等。”
他冷笑道:“家父在時和老夫說過,做人,莫要欺人太甚,總得要給人一條活路。所以買了那些農人的田地后,老夫每家都會給一百錢,這便是活路。”
“鄭公仁慈,盡人皆知。”
“是啊!那史潤就是個狠毒的,奪……買了農人的田產還動手毒打,這便是做人太過的報應。”
鄭歡笑了笑,“如今賈平安和楊德利二人想逼死咱們,那沒說的,咱們一把火燒了縣廨,隨后一切死無對證,咱們……咦!什么聲音?”
有人舉起手,眾人停住一切側耳傾聽。
腳步聲在大門方向傳來。
嘭!
一聲巨響后,有人高呼,“抓賊啊!”
“百騎辦事,棄刀跪地!”
“啊!”
慘嚎聲中,鄭歡一屁股坐在席子上,爬起來就往后面跑。
“是賈平安那個畜生!”
“快跑!”
眾人跟在鄭歡的身后,從后面穿了出去,徑直往后院跑。
身后有人高喊,“但凡敢阻攔的斬殺!”
隨即慘叫聲越發的密集了。
鄭歡帶著人一路狂奔,后院此刻已經亂作一團。
“阿耶!”
幾個兒子衣衫不整的沖出來。
可鄭歡此刻誰都顧不上了,連最近寵愛的小妾哀求都是一腳踹開。
被賈平安抓住太可怕了。
他沖到了后面,打開后門,率先沖了出去。
剛往右邊跑了幾步,他氣喘吁吁的抬頭,絕望的道:“老夫有錢,老夫給錢,只求一命!”
十余軍士默然站在那里。
數十人沖了出來,見狀尖叫起來,接著往左邊跑。
依舊是一隊軍士。
……
賈平安睡到了自然醒,醒來后覺得精神抖擻。
“小魚,早飯令他們弄馎饦。”
一碗滾燙的馎饦,加些醬料……嘖嘖!想想就流口水。
“郎君,表郎君說你許久未曾吃過他做的湯水了,他早早起來就去了廚房,說給你做早飯。”
徐小魚在外面感慨著,“表郎君說是只有郎君一個人能吃,哎!”
賈平安:“……”
吃了一頓不知味的早飯后,包東這才進來稟告。
“昨夜拿了不少人,都是豪強。”
“看看去。”
賈平安覺得該去消消食。
一群人就跪在前院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