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之事是挖根,那些人提及你時眼神都不對了,有人說要取你的首級,有人說要讓你身敗名裂。”
崔建不忌諱的說出了這事兒。
世家大怒。
你要挖我們的根,我自然要挖你的根。
一首歌在賈平安的腦海里回蕩著。
“就在長安吧。”
崔兄丟下一句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就在長安,也就是說,若是把學堂的范圍控制在長安城中,士族會做出一定的妥協。
賈平安笑了笑,“他們要的是家族的榮華富貴,可我要的……他們卻不懂。”
學堂中,先生進來。
“起立!”
“坐下!”
“打開課本第一頁。”
孫亮打開了課本第一頁。
“跟我念。”先生抬頭,眼中全是虔誠,“天下興亡我有責!”
孫亮大聲跟著同窗們一起念誦。
“天下興亡我有責!”
這是初級班,學生們幾乎都是半文盲。
都很年輕!
每個孩子都仰著臉,那稚嫩的臉上全是……
“這是希望!”
先生微笑著。
……
李義府發現自己失策了。
“去查查那些人中間有多少與世家有關聯!”
希望不多吧!
他是從陰謀論的角度來了一次揣度。
“那些世家手段了得,若是他們要動手,哪里會這般明晃晃的?”
不對!
李義府越想越不對,那熟悉的笑容消散了,陰沉的在值房里踱步。
“老夫能輕視任何人,卻不敢輕視世家,這些人一旦想弄誰,那手段不是你們能揣度的……”
心腹干咳一聲,等李義府皺眉看過來時,輕聲道:“他們弄賈平安……這是好事啊!相公!”
李義府冷冷的道:“老夫恨不能讓賈平安去死,可編撰啟蒙書的差事是老夫在掌總,若是此事出了紕漏,你以為老夫能安身事外?”
心腹面色微變,急匆匆的去了。
……
第二日,李義府剛到值房里,心腹就進來了。
“且等等。”
李義府正在吃早飯……一個敞口瓶子里裝著馎饦,他拿著一個長柄的勺子舀著吃。
大唐不許高官進市場,更不允許官員在路上吃東西,哪怕跋扈如李義府也只能把馎饦裝在瓷瓶里,帶到值房來吃。
馎饦熱氣騰騰的,心腹嗅到了骨頭湯的香味,微微帶著些羊膻。
大唐著名的美食家賈平安說過,沒有一點兒羊膻味的羊肉不好吃。
李義府也是如此,羊肉羊湯中必須有羊膻味。你要說我這羊吃的是草藥,所以沒羊膻味……對不起,老夫不愛吃。
賈平安私下還有一種說法:臭豆腐標榜自己不臭,那還是臭豆腐嗎?
李義府吃的越來越快。
吃滾燙的帶湯面食時,口腔和咽喉漸漸適應了滾燙,就會越來越快。
他的額頭多了汗珠卻顧不得去擦,一直吃完馎饦。
吃到最后,他用勺子在瓶子底部不斷的掏著,把湯水和殘渣吃下去,一臉陶醉。
再也舀不到了,李義府舉起瓷瓶往嘴里傾倒。
喝完最后一口湯,他擦擦嘴,愜意的嘆息一聲。
可以說了。
心腹說道:“里面十余人與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