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器晚成的典范,劉仁軌正在步入自己的黃金時期。但要想一路逆襲,他還得要和一些人撕咬一番……想做宰相,先把對手拉下來再說。
那等以為宰相是按部就班就能上位的,真的是想多了。
他最近一年多以來經常上奏疏,介紹遼東局勢的同時,也不忘頻頻暗示自己的功勞和手段高超。
終于得到了調令,那一刻劉仁軌難掩歡喜,當夜喝的酩酊大醉。
春風得意馬蹄疾,到了長安后,他躊躇滿志的等著安排工作,心想少說得是一個尚書吧。
可沒想到卻被丟給了賈平安。
賈平安正在吃著烤鹿肉,可徐小魚在干啥?
這貨正在悄然倒水……不對,這絕對是酒水!
雖然賈平安處理的很出色,但這等野生的鹿烤出來依舊帶著去不掉的腥膻味,這時候來一杯酒就能壓下這股腥膻味,而且能帶來更美妙的感受。
狗曰的!
劉仁軌悄然走了過去,反身背對背的坐在賈平安的身后,伸手過去……
啪!
劉仁軌縮回手看了看,紅了!
他再伸手,同時干咳。
獨食不肥。
這次他得了一杯酒。
仰頭干掉,再來一口烤鹿肉。
我滴神喲!
原來幸福就那么簡單嗎?
看著藍天白云,看著周圍的樹木郁郁蔥蔥,劉仁軌覺得自己飄了。
“這一刻老夫忘卻了長安的一切,那些爭斗,那些欲望都拋散了。老夫只想著能在此終老,每日看著白云悠悠,小溪潺潺……足矣!”
“大總管不信?”
賈平安沒吭聲。
“老夫其實更喜歡這等日子。”
賈平安幽幽的道:“可你最喜歡在廟堂之上和對手撕扯。”
一個更,一個最。
劉仁軌默然。
不揭短行不行?
賈平安看穿了他。
但他此刻在等著對手的反應。
“我軍距離飛鳥十日不到的路程,此戰大勝后,天智定然心中惶然,若是有善于統軍之人在,定然會想辦法提振士氣……可如何提振士氣?”
劉仁軌此刻才像是個正經的副大總管。
眾人想了想,有人吃肉想,有人發呆想。
崔建是出于那種‘這事兒和我沒關系,所以我可以亂想’的典范,隨口道:“給錢。”
喲西!
賈平安覺得催胸能想到這個已經很不錯了。
崔建吭吭吭半晌,“給女人。”
程名振說道:“大軍出擊。”
王方翼穩重,沉吟半晌,“堅守不出。”
李敬業一開口賈平安就膽戰心驚,生怕這貨說出什么甩屁股的話兒來。
“天智弄不好會逃。”
“都有些意思。”作為副大總管,劉仁軌出面總結。老頭含笑道:“老夫以為天智不能逃。他若是逃了,我軍只需清剿了飛鳥城,隨后駐軍,不斷清剿……他就是喪家之犬……別忘了倭國不是大唐,那些鄉野全是野人,失去了城池,他從何處獲取兵器補給?他只能變成野人!”
這個分析很靠譜。
劉仁軌覺得自己有成為主帥的潛力,就問道:“大總管以為如何?”
賈平安瞇眼看著前方,“用兵當以正奇結合為要。當年在遼東時,一把火燒死十萬大軍這是奇,白江口堂堂正正擊敗倭國水軍這是正。但倭人喜行險,我軍在此停滯不前,他們會想著如何偷襲一把……”
“我軍士氣正盛,不能吧?”
劉仁軌好歹也在遼東待了許久,見識了不少戰陣。
賈平安說道:“對倭人的了解,我說第二,這個天下無人敢說第一。”
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還能說什么?
眾將:“……”
賈平安指指前方,“這里平坦,前方有峽谷,敵軍不敢走峽谷,只能從左側繞過來,隨后還得渡河來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