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俸祿都會出問題!”
“若是今年哪里開戰,朝中連大軍都沒法派出去。”
錢糧是一個國家的基本盤,守住了基本盤就守住了穩定,一旦基本盤崩裂,國家也會跟著崩裂。
“我比你們更清楚那些布匹對大唐意味著什么。”
賈平安說道:“布匹的價值腰斬,賦稅就被腰斬。”
官員悲憤的道:“我等本以為那些上等人吃相會好些,至少不必如此兇狠。可他們卻選擇了兩敗俱傷的手段。世家門閥底蘊深厚,就算是家中的布匹被腰斬他們咬牙也能承受,可那是家,而我們是天下!”
賈平安輕聲道:“肉食者從來都想的是家,而非國。”
每當王朝末期時,那些肉食者就會分外的瘋狂。越到末期,他們更加貪婪的趴在王朝的肌體上吸吮著血肉,哪怕看到了內臟也不在乎……他們會把王朝的內臟抓出來大口咀嚼。
“指望人性是最愚蠢的!”
賈平安說道:“告訴他們,五成!”
眾人這才明悟先前徐小魚去做什么。
——五成時賈家開始拋售自己的布匹!
賈平安抬眸,“這個世間總有那么一群人喜歡竭澤而漁,總有那么一群人想凌駕于天下之上。他們恍如神祇站在云端,一面吃著人肉,一面彬彬有禮的裝作是君子,這樣的人越多,這個王朝覆滅的就越快。”
他拿起書,“但我會告訴他們,我在!”
他低頭繼續看書。
書中的書生已經到了長安,正在行卷。
他行卷到了當朝宰相家,一進去就看到了歌舞……都是富貴啊!
為官作甚?
發財!
做人上人!
我當讓那些人上人知曉,貪婪就是最大的原罪,以往沒人能懲罰你們,今日我來!
我來!
賈平安的眸中恍如有火焰在燃燒。
……
“五成了!”
盧順載悲鳴道,“他真敢!”
“那個瘋子!”崔晨面色慘白,“他不怕陛下殺了他!”
王舜第一次捂額。
跟!
還是不跟!
不跟前功盡棄。
跟了……腰斬!
他第一次躊躇!
……
賈家。
“夫人,五成了。”
杜賀痛苦的道:“那些布匹啊!”
衛無雙說道:“夫君說了,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給孩子們留下太多錢并非好事。”
……
“陛下,五成了!”
竇德玄想死!
李治面色鐵青。
武媚嘆息。
“陛下,沈丘來了。”
沈丘進來。
“陛下,賈家的布匹在五成時售賣一空。”
這是不惜破家!
李治深吸一口氣。
沈丘繼續說道:“賈家來人說了,趙國公說,國運即家運。國無運,家流離;國有運,家安寧。”
皇帝身體一震。
武媚說道:“陛下,目下已然不是什么降價,而是那些人和大唐的廝殺,不見血的廝殺!”
李治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