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閉市了!”
有人在叫喊。
王忠良一臉云淡風輕,“可有話要咱帶進宮?”
賈平安說道:“告訴陛下,他們會痛徹心扉。”
“快,要打鼓了!”
“趕緊都出去!”
金吾衛開始驅趕那些百姓。
買到便宜貨的百姓歡喜不已,沒買到的一臉悻悻然。
王忠良騎馬緩緩而行,看著這一路的狼藉,不禁咂舌,“原來這般慘烈。”
幾個男子從左邊的酒樓里出來。
“王中官。”隨行的千牛衛低聲道:“那三人就是世家在長安的主事人。”
王忠良看了那三人一眼。
恰好王舜三人看過來。
“是王忠良!”
王舜微笑,笑容冰冷。
“一條狗罷了!”
盧順載輕聲道,“不值一提!”
王忠良想到了今日的爭斗,不知怎地熱血上涌,尖聲道:“一群小人!”
王舜冷冷的道:“王中官此言何意?”
連皇帝都不敢這般說,一個內侍膽大如斯!
王忠良話一出口就后悔了:咱怎地那么大膽,竟然得罪了士族。
他回頭看到了正在走來的賈平安。
當著趙國公的面,咱不能弱了氣勢。
王忠良厲聲道:“連宮中的宮女都知曉要顧全大局,可你等卻置大局于不顧,咱是個內侍,可卻也知曉廉恥,咱問問你等,可知廉恥嗎?”
唰!
王舜身后的隨從臉紅了。
但王舜三人卻沒反應,甚至更冷漠了些。
賈平安走了過來,“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家族,并無天下,老王你說那么多卻是白費口舌了。”
幸虧趙國公來解圍,否則咱為了面子,怕是要繼續硬頂。
王忠良笑道:“原來如此。”
王舜神色平靜。
士族和關隴門閥有一個共通處,那便是只有自家,并無國家。
“好自為之。”
盧順載頷首,旋即上馬離去。
包東一臉唏噓,雷洪問道:“你這是想什么呢?”
包東說道:“盧氏的祖宗盧植號稱是大漢最后的忠臣,沒想到他的后人竟然如此,不該啊!”
雷洪也是如此想,“那些讀書人一提到范陽盧氏必然就會提到盧植,說是賢臣。”
賈平安說道:“世間并無一成不變的人,何況家族。前人的功績變成后人的倚仗,隨后家族越來越龐大,勢力越來越龐大……什么賢良?”
雷洪問道:“盧氏是利用了盧植的賢名?”
變現而已!
“出門頂著個盧植后裔的牌子,誰都要高看一眼,隨后混了一官半職,再合縱連橫,尋找盟友……大家一起互相吹捧,互相幫襯,漸漸就成了如今的龐然大物。”
賈平安發現和流量變現有異曲同工之妙。
“士族!”
宮中的皇帝看著手中的密報,冷笑道:“他們想讓百姓接手自家的布匹。”
武媚又多了些明悟,“他們不肯讓百姓讀書,其一是想壟斷權力和錢財,其二……百姓蒙昧才好哄騙。”
王忠良回來了。
“陛下,那些人果真不要臉。”
李治淡淡的道:“要臉能數百年屹立不倒?要臉能掙下這偌大的家業?要臉能連百姓的錢都去搶?”
武媚說道:“平安曾說帝王就該拎著棍子站在云端看著,但凡肉食者連百姓的棺材錢都要搶時,就該把他們抽個半死。”
李治平靜的道:“朕正有此想!”